少妇气得面皮都扭曲起来,冲着许含章大吼,“你觉得你就都雅得很?也不晓得丑成甚么逼样了,捂得那么严实,有本领别藏着掖着啊!”
光一个春芽就那么吓人了,也不知瑞姨娘皮郛下藏的是多么可骇的邪祟?
世人立即齐齐收声,有怯懦的更是闭上了双眼,不敢再看。
妇人亦是拥戴道,“听着挺有事理的。”
妇人顿时跟见了鬼似的,张着嘴半晌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。
许含章面上的笑意不减,低低的念叨,“缚。”
一头如墨青丝斜斜梳了个简朴的发髻,用一支晶莹剔透的水晶牡丹钗牢固住。
世人的呼吸均是为之一窒。
窗外的月色如水般倾泻下来,将她的面庞照了个清清楚楚。
卢氏目露赏识之色,“这观点倒是新奇。”
俏婢不由惊住,暗想这厉鬼真是睁眼说瞎话。
许含章还是安静的回道,“我的意义是说你很丑。普通人不是病死就是老死,而你,毫无疑问,是丑死的。”
少妇厉声喝道,“你甚么意义?”
巴掌大的小脸不施脂粉,还是白得如冰似雪,被月色一浇,更透出几分冷傲的莹润来。
诚恳说来,她的五官不算丢脸,但凑在一起就透出股凶恶刻薄的劲儿。一双不大的眼睛里闪着算计的光,令人极不舒畅,偏生满脸满是骄贵得意的神情,随时仰着巨大的鼻孔看人,仿佛她就是那高高在上的仙女,时候筹办接管凡人的膜拜。
“我错了啊,错了。都怪我识人不清着了邪祟的道,也不知春芽能不能谅解……”
“臭娘们儿,你说谁丑呢?”
少妇抽风般抖了两抖,接着便不受节制的跌落凡尘,摔了个七荤八素,更要命的是脸比其他部位先着地,好不狼狈。
重新到脚,从骨到皮,无一处不美,无一处不动听。
世人皆是绝望到了顶点。
“有句成语是以貌取人,并非是让我们陋劣的存眷大要,而是说即便这小我长得不如何样,只要心肠仁慈脾气刻薄,眉眼也自会伸展开来,让你看了便觉着扎眼,感觉她很讨喜;如果一味的刁钻恶毒,就算这小我貌比西施,面上也会透出一股刻薄来,令你见之不喜,打心底就不想跟她靠近。这便是相由心生的另一种解释。”
竟然非常压韵。
跟着这一笑绽放,缭绕在她身周的清冷之意便尽数收去,只余下眼波流转间的桃花点点,媚意横生。
屋外的清风仿佛只吹动了她的衣袂,带起满室暗香浮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