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女公子既已知后果结果,又何必再问!”
“我……我心悦公子,感念公子的拯救之恩,想要酬谢于您,您就这般厌憎于我吗?”
我有些惊奇地看向他,此人这句话问的倒有些君子之风。
“还请公子留步!”我擦去脸上泪水,上前几步道。
昔年在洛城的时候,有一年春季,嫂嫂带了我回她娘家武陵去踏青玩耍。
卫恒音色沙哑,低声道:“我只晓得,当年在宛城,我落空了两位远亲的兄长。年老将马给了父亲,被追兵赶上,剁成肉泥。二哥抱着我纵马疾走,被乱箭射成筛子,我却被他护在怀里逃得一命。我母亲哀思之下,不肯再见父亲,自行归宁,不到一年,郁郁而终,这统统皆是因何而起?”
岩弟则仍伴在姨母身边,如有朝一日,卫畴归天,卫恒执掌卫家大权,欲对姨母倒霉,岩弟便可设法带着姨母她们亦到这处桃源来度日。
我心头一颤,难怪卫恒的嗓音老是沙哑降落,本来……我先前还觉得他是因为受了伤,嗓音才会那般沙哑,却本来在他五岁时,他的嗓子便已坏了,因为……
“女公子既已得偿所愿,又何来这很多不经之言,教唆我父子骨肉之亲?”
“公子既然不满这桩婚事,只要拖过这两个月,我便须为母亲守孝,到当时――”
他二人一齐停下脚步,荀渊回过甚来,一脸防备地看着我,卫恒却还是背身而立。
“够了!”卫恒似是再也忍耐不了我的大放厥词,淡然出声,打断了我。
刹时,我情意已决。
我的婚车刚到达邺城,便传来母亲病故的动静,我竟连她最后一面,也未能得见。
是否……我和卫恒将会准期结婚,他或许不会装病,他还是会娶了我……
可见当日落空两位兄善于他而言,是多么庞大的伤痛。
“便是承平乱世,我们女子的运气也不能自主,遑论乱世当中。没有人问过她是否情愿被献给司空,司空也没有问过她是否情愿委身于他,不过因为她生得美,便被当作一颗棋子送人玩赏。莫非生为红颜,便是大错特错?”
“只恨那记史传世的史官,也皆是男人,这才不肯秉笔挺书,毕竟把统统的罪恶都见怪到女子头上,总比见怪到男人们头上要轻易的多,也更能皆大欢乐!归正在世人眼中,就从未曾将我们女子也视同为人过,不过是――”
“若非怕母亲劳心,当日天子过府后,我便想分开贵府。若公子愿多拖上些光阴,等母亲仙去后,我定会自行离府,毫不会再滋扰到公子。”
“但是这乱世当中,你们弱女冲弱,离了卫府的庇护,要往那边去?”荀渊咄咄逼人的话风俄然一转。
“当年宛城平而复乱,到底是因为红颜之故,还是因为所谓的男人汉大丈夫们对美色、城池、权势的各种欲望而至,的确一目了然!”
卫恒再次打断我,“恰是因为令堂病重,父亲才逼迫我在一月以内结婚。”
荀渊还要再替他补上一句,“子恒当时才只要五岁,心伤两位兄长英年早逝,痛哭了三日夜,连嗓子都哭坏了。
卫恒面色阴沉,不置一词。荀渊却道:“女公子此言也未免太自说自话了吧。自行离府?这司空府防备森严,敢问要如何离府?”
我和嫂嫂归去时,特地记下了途径,第二年还去那边赏了一回桃花。当日哥哥战死洛城,嫂嫂带着我们从洛城逃出去时,便是筹算带我们逃到那一处桃源里,自此避世而居,待到战乱停歇,天下承平,再重入俗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