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而,安葬完母亲后,我仍旧跟着程熙回到了邺城。跟着日子一每天畴昔,我也垂垂有些认命。
他一手搭在我左手手腕上,见我醒来,朝我微微一笑。
说来奇特,我自幼操琴,各种琴曲指法早已烂熟于心,手指甫一触弦,便指随心动,琴曲回声而出。
卫畴又因何严令要善待于我,是谢我三年前的“和亲”之功,还是又筹算将我这颗棋子许嫁给旁的甚么一方诸侯。
若我心悦的男人和旁人没甚么别离,一样视女子如玩物如祸水,若女子在这世上必须凭借男人而活,那嫁谁不是嫁呢?起码程熙待我亦是非常和顺体贴。
我为何会在同程熙大婚前一晚做了那样一个奇特而可骇的梦,它到底只是一个恶梦还是……还是当真埋没甚么玄机?
全部程府,除了程熙,余人皆待我若三九隆冬。姑氏刘夫人不准我回许都为母亲奔丧,说已嫁之女,如泼出之水,我现在已是她程家之人,抢先为新丧的舅氏程劭披麻带孝。
这位姨父的临别赠言再一次让我明白了我的处境,我不过是一枚棋子,在这乱世当中,何去何从底子由不得本身。
现下,我另嫁了程熙,我又是否还想再趁这个机遇分开?去到那处世外桃源,自在安闲地过日子,赏漫山桃花,落英缤纷。
我一把拉住她衣袖,“不要,不要喊人来。我并无大碍,只是俄然有些头晕,躺一躺就好。”
“夫人、夫人,你如何了,您可别吓我啊,夫人,婢子这就去喊人来。”那婢子仍在我耳边聒噪。
他给我在房内设了亡母的灵堂,让我每晚在屋内给母亲守灵,却就是不肯带我回许都一趟。
我展开眼睛,那些幻象立时消逝不见,我看向本身的双手。十指尖尖,不见半点伤痕,只在双手掌心各留下一道浅浅的疤痕,再过上些日子,便是连这一丝浅淡陈迹也会消逝不见。
见他并没有要走的意义,我便问道:“将军此举是何企图?”
阿谁躺在棺中的女子,竟然是我?
卫恒沉声道:“可另有其他病症?”
不知不觉间,我昏昏睡去,在半睡半醒间,模糊仿佛闻声一个沙哑的声音在我耳边说着甚么,却如何都听不清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