卫家的诸位公子还未开言,便听郡马何彦抢先道:“父王勿忧,儿臣这些光阴一向在为父王遍寻良医,现在已在来邺城的路上,只盼能为父王去病疗疾。”
“蒙父王厚爱,儿臣多谢父王慧眼!”
卫畴自搬来邺城后,虽未把雍天子圣驾正式从许都搬过来,但却在邺城城郊给雍天子修了座行宫,一年大半时候都让雍天子及其宫眷住于此中。
他朝案上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,躬身道:“小奴服从。”
幸亏卫玟没有如她的意,虽神采更加惨白,却还是中规中矩地拱手施礼,低声道:“子文恭贺三哥三嫂大喜。”
我冷眼瞧了瞧横瘫在榻上的卫恒,浑身酒气,也不知同他的那几个厚交老友喝了多少酒。
但到得午间,婢女方把午膳摆好,卫恒便走了出去。
对他此举,我天然极其不悦,可他的亲姐姐卫华,却对此更加不满。
卫畴大笑道:“好!好!好!真乃吾之佳儿佳妇也!自阿洛初入吾府,吾便感觉她与你乃是一对天成良伴!”
卫玟的性子又有些放诞不羁,如果当场再做出甚么失态之举,不但我和卫恒尴尬,便是卫玟也定会是以而触怒卫畴,她竟不替卫玟这个弟弟着想吗?
“尔等还不快快给你们三哥三嫂道贺。”
这还是,我同他所谓的“私奔”失利后,第一次再见到他。当日我同他一道分开卫府之事,一经发明,便被卫畴立即封闭了动静,只他和姨母、卫恒三人晓得。
可不管我如何明示表示,也不知卫恒出于何种顾虑,竟似是假扮恩爱扮上了瘾,一到晚间,便会到我房里。
金乡郡主快步朝他走去,“六弟,我们可都跟三哥三嫂道过喜了,就差你一个了,你怎地还不过来?”
“将军醉成如许,小奴本想扶他回书房安寝,免得扰到夫人,可谁想将军便是醉的人事不知,也还是半步不错地径直往夫人房中行来,只得有劳夫人了。”
早有婢子奉上茶来,本来按礼俗,新婚以后的头一日,只需新妇敬舅姑新茶一盏便可。
少了他在中间,这一餐饭我用的非常舒心,更让我舒心的是,到了晚膳时分,卫恒命人来传话,说是他几个厚交另行来贺他新婚之喜,让我自行用膳,不必等他。
“父王给了我三日婚假,让我好生陪着夫人。此时春光恰好,不如我陪夫人去赏玩一番?”
第四日一早,卫恒前脚刚去丞相府同卫畴商讨军机,宫里便来人传卫朱紫丁谕,命我进宫去见她。
来传话的寺人尹平,本是卫家家奴,因随卫恒在一次战事里受了极重的伤,又伤到男人要紧之处,卫恒体恤他,待他伤好以后便让他做了本身的贴身侍宦,一贯对卫恒极是忠心。
卫畴的目光落过来,见卫恒紧挨我而立,明显对他此举甚是对劲,抚髯浅笑道。
传闻他是被卫畴亲身抓归去的,想是已被卫畴给清算的服帖了,这段日子一向老诚恳实地跟在卫畴身边,帮着摒挡文书之事,再不见他喝酒买醉。
“后宅之事,我早已全权交予夫人之手,便毫不会再插手干与,夫人尽管自便。”
既然卫华这般想见我,我只好“抱病前去”,在这人间重新来过,我连卫恒都不怕,又怎会怕她。
不一时,马车便到了五官中郎将府,车还未及停稳,卫恒便大步走了出去,我又静坐半晌,估摸着他已走远,才推开车门,正欲下车,己有一只大掌伸到我面前,想想扶我下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