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本日召你前来,只为一件事。”
见我还是用“介弟”二字来称呼卫恒,卫华眉头一跳,没再跟我在称呼上白搭唇舌,冷声道:“我要你替子恒纳妾。”
我抬手重抚额角,虽被这类种心境扰得有些头痛,但我清楚,这些不过是我宿世的影象罢了。
想是早得了卫华叮咛,她二人给卫华行过礼后,便袅袅婷婷地走到我身前,“妾任氏、妾李氏,见过甄夫人。”
卫华服饰华贵,端坐上首,发髻高高挽起,上插一副宝石打制的副笄六珈,灿烂生辉。
莫非这姐弟俩打的是一个主张,都是想用几句话拉拢我,让我好断念塌地帮着他们去争世子之位。
但这又与我何干,我同符婕那几分姐妹交谊,早在她上回力劝我入宫和她共侍一夫时,就已耗损殆尽。此番想先去见她,不过是依礼而行罢了,既然卫华的宫人不放我去,我也没再对峙。
我本来有些奇特,为何这三年多畴昔,卫恒已是二十三岁的大龄,却仍未娶妻。本来竟是他成心为之,可他又为何迟迟不肯结婚?
卫华看着我,眼中神情庞大难辨。
“确如朱紫所闻!”我回她一句,谈笑晏晏,总不能老让她给我添堵。
她放缓了语气,头一次在话语里透暴露一丝真情实意,“凡是女子,谁愿与人分享夫君?我晓得要你一下子便替子恒纳两个妾室归去,你心中定然不好受。可你既是子恒的老婆,他又如此待你,你便当事事为他筹算。”
“此事朱紫该先与介弟相商,若他同意,我自无异意。”
“子恒是我看着长大的,他脾气冷酷,极少会迷上甚么,可一旦沉迷,那便再难放下。”
她立时沉下脸,恨恨地瞪着我,却没再说甚么让我离她弟弟远些的话,反而道:“看来还真逃不过那句话,‘豪杰难过美人关’,我再是讨厌你,可谁让子恒恰好就被你迷住了,我又何必再做恶人,免得伤了我们姐弟情分。”
我抬眼看向卫华,见她也正笑吟吟地看着我,面上神情颇是愉悦,“我这位弟妇最是驯良不过,你二人还不快给姐姐敬茶。”
我微微一笑,“以是朱紫这便急不成耐地要给他房中送人了?”
我可不信,她只是嫌我未及时入宫给她问安,便这般大张旗鼓地非要我入宫。
李姬一袭蓝衣,秀若芝兰;任姬红衣似火,艳若玫瑰,俱是可贵一见的美人。
我微浅笑道:“不知朱紫感觉我当如何回报介弟的密意。”
“再过半年,卫玟便要迎娶清河崔氏的嫡女。夫人虽出身中山甄氏,但现在母族已没甚么权势,怕是帮不到子恒多少。”
“夫人快请坐下说话!免得转头子恒又来发兵问罪,替他的宝贝夫人打抱不平。”
“虽说你有个姨母是齐王后,可夫君才是女子平生的依托,夫贵方能妻荣。你如果个聪明女子,便该晓得,如何做才是对你夫君最好!亦对你最好!”
“因为当年宛城之事,这么些年来,他从不近女色,感觉美色是这世上最最可骇的毒药,蚀民气肺,杀人于无形。可谁想他见了你以后,竟还是一头栽了出来,任我如何禁止,也全都无济于事。”
“朱紫请讲。”
见我承诺“抱病入宫”,卫华派来的宫人立时恭敬起来,将我请上马车,行了约摸半个多时候,便到了行宫门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