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因为……”他的语气里透着一丝后怕,“也不知如何的,方才那一瞬,我俄然有一种感受,如果我再不追出去,留住你,你就会从我身边消逝掉,再也追不返来。”
卫恒仓促瞥了我一眼,面色模糊有些发紫。可奇特的是,尹平话说得这般朴重,卫恒竟再没发作他,只是粗声粗气地叮咛道:“还不快去上茶。”
我想到当时,他眼中那抹藏也藏不住的欣喜,和以后的出离气愤,俄然有些明白,他的那种患得患失。
他掌心一颤,有些有力地松开少量,竟没留意到,我对他的称呼重又从将军改成了公子。
他俄然又将我推开,“但是将你抢返来又如何?我本觉得我终究得偿所愿了,但是大婚当晚,你就跟我约法三章,言明只想同我做挂名伉俪。”
我轻声道:“我方才转成分开的时候,是真的对公子绝望了。”
见到这一室狼籍,没出处地,我俄然有些称心,不由看向卫恒,莞尔道:“看来将军实是气得不轻啊!”
卫恒闻言,立时眸光大亮,如流星般熠熠生辉。
“固然我当时面上清冷,看似不动声色,实则……我的内心……如钱塘江潮,荡漾起伏,因为我想不到,在这茫茫人海,公子竟会是阿谁知我、懂我之人,能看破我的内心,晓得我是个甚么样的人。”
毕竟,我还是没能按捺住本身,将前后两世的委曲透露了出来。
“那短短的一刻钟里,我一颗心被你弄得七上八下、死去活来,刚重见天日,又坠入苦海,不得摆脱。你说,你叫我如何再敢,将我这一颗心再被你如此玩弄?”
他的手越太矮几,握住我的掌心,“我先前会那样失态,气愤到失控,也不过是……是怕你会分开我。”
他俄然顿住,坐到案几另一边的坐榻上,有些沮丧隧道:“我本来盘算主张,任你在外头站多久,我都不要见你。”
“那将军为何不肯见我,任我在外头站多久,都不要见我?”我问道。这个疑问,宿世困扰了我全部余生。
采蓝转头看了一眼,跟我小声道:“夫人, 中郎将把门翻开了。”
“跟着你奉告我说,你把子文送你的东西全退了归去,你又可知,我那一刹时的欢乐,便是道一句狂喜也不为过。本已沉入谷底的一颗心顷刻又活了过来。”
“公子或许一时想不起来,但是我却记得清清楚楚。你当时说,我不是那种会在父王面前对你倒霉的人,因为我向来都只会偏疼弱者,父王越是待公子不公,我便越是会站在公子这一边。”
他俄然减轻力道,紧紧攥着我的手道:“因为我怕会落空你。我向来未曾那样惊骇过,哪怕是在刀箭无眼的疆场上,但是就在你回身的那一瞬,我俄然怕了,我怕会永久落空你。
“我本觉得,那样也好,等你分开我身边,阔别于我,我就能完整的把你放下。可谁知,我越是看不到你,就越是将你挂念在心上,你离我越远,我就更加巴望将你重新抢回我身边。”
“将军您现下终究口渴了吗?”尹平问道。
我端起那盏热茶,润了润嗓子,试着头一次将我当时未曾透暴露来的襟曲缓缓道来。
宿世的我, 尚且能咬牙连续等他三晚, 但是现下的我, 怕是……连这一晚都等不下去了。
“阿洛,”他扶在我肩头的手臂轻颤,似是用尽了满身的力量在管我要一个答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