卫畴的诗句中虽也有“比方朝露,去日苦多。”、“忧从中来,不成断绝。”等语,但更多的是“老骥伏枥,志在千里。义士暮年,壮心不已。”的豁达宏伟,其诗境开阔辽远,慷慨苦楚,大气澎湃。
他不依不饶,“那阿洛内心更喜好哪一首?”
我正自怔楞,卫恒早在案下一掌控住了我的手,他的掌心再是炽热,也比不上他目光里那毫不粉饰的炽热,炙烤的我的确不敢偏头去看他。
其诗为:秋风萧瑟气候凉, 草木摇落露为霜, 群燕辞归雁南翔。念君客游多思肠, 慊慊思归恋故里。君何淹留寄他方, 贱妾茕茕守空房。忧来思君不敢忘,不觉泪下沾衣裳。援琴鸣弦发清商,短歌微吟不能长。明月皎皎照我床,星汉西流夜未央。牵牛织女遥相望,尔独何辜限河梁。
及至吴良再念出位列第二的诗篇名字时,世人本来了然的神情里又添上了一抹古怪。
我随即想起,他同我解释对卫玟的耿耿于怀时,不也是将他比作个女儿身,反将我比作那娶了他的夫郎。莫非说……他的这两首《燕歌行》就是在直抒他的胸臆,感觉他就如那“怨妇”普通,被我这个“夫郎”萧瑟,夜夜独守空房?
“可惜在父王眼中,向来就只看到子文的大才,瞧不上我的诗文。”
卫恒就跟没听到这话似的,神采稳定,只是焦急催我道:“还请夫人给我们一个痛快,不知哪三首诗入了夫人的青睐。”
只是向世人解释道:“这三首诗我此前从未见过,本日才是第一次得见。诸君既是他的好友,当知以子恒的傲气,是决然不会行此舞弊之事,何况以他的才华,也不必多此一举!”
这些诗篇里,以《燕歌行》为名的足有七八篇,我之以是选中这一篇为第一,只因爱它的首句“别日何易会日难。”的确道出统统离人的难过之情,厥后数句更是写尽拜别之心忧神伤。
即使我心中早已站在他这一边,却不管如何说不出口,便表示他把紧握着我的手松开,指尖轻点,在他掌中写下非常简朴的两个字:“你的。”
这回也不消人贺他,他本身就端起酒爵又满饮了一杯,俄然神采又有些沉默。
难怪他的诗赋比起子文的来,老是多了几分阴霾低沉,比不得备受父母宠嬖的卫玟那般志对劲满,恣肆飞扬。
旁人倒还未说甚么,吴桢却第一个拍掌赞道:“妙啊!‘西子捧心、昂首无言’这一句点评实在是妙,真不知嫂夫人是如何想出来的。我本来还觉得舍妹点评子恒的诗已是详确幽微,万想不到夫人一双慧眼,直指其精华,竟是更胜一筹。”
他这是盼着我能对他朝思暮想,故而以我之口气写就,还是……
底下顿时响起一片咳嗽声。有几个尚未娶妻的纷繁捂眼怪叫道:“子恒兄,你这的确就是逼着我们这些单身汉明儿就去找人做媒,从速也讨一房夫人返来。”
我又些无法,此人如何又来了?只得道:“若论小巧词笔,天然被选子文,可若论直抒胸臆,便非子桓莫属。子文之诗过于看重文采,而子恒则纯为心有所感,是以,子文的诗可仿而学之,而子桓的诗倒是任谁也学不来的。
世人天然不平,纷繁嚷道:“夫人既如此说,还请说出子恒的诗妙在那边,比起我等之作又幸亏那边,方能令我等佩服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