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阮娆哪儿也不去,哪怕是为奴为婢,只要能时不时的见大人一面,阮娆余生便满足了……”
裴璟珩清俊的脸上没有半点反应,冷冷抛清道:
“大人派人监督我?”
“你已不是当初的走投无路,现在清楚已经有了更好的挑选,为何弃捷径而选一条吃力的路?别再提方才那套乱来鬼的话。”
“没有下次。”
阮娆微微一笑,如有所思的点点头。
“唉——”阮娆幽幽感喟,眼波流转,“但是如何办呢?谁让我已经和您有约在先了呢?”
裴璟珩望着她的眼泪,平生第一次感觉无言以对。
“你待如何?”
她都哭得这么不幸了,这狗男人竟然还不依不饶,半点不为所动。
裴璟珩垂眸看着她,眼眸像是一汪安静的死水,让人捉摸不透。
“为何非要跟着我?”他声音冷沉,辨不出喜怒。
“若三皇子当真对你成心呢?现在他受了伤,最是需求人照顾,你可要留下?”
少女声音越来越低,脑袋垂了下来,抿着小嘴一副将哭未哭的模样。
“你应当晓得,你我只是相互操纵。事成以后,你我再无干系。”
告饶声细细的,怯怯的,像猫爪在人的心上悄悄挠了一下。
“大人别把我嫁给别人!”少女俄然踮脚靠近,紧攥住他的衣衿,像是恐怕被丢弃的小植物似的。
最好的报仇体例,不是要快,而是要让对方毫无知觉,一步一步,心甘甘心的踏进她的圈套里来。
手背仿佛被火烧过,裴璟珩瞳孔一缩,敏捷且倔强地将人推开,却被少女眼疾手快的死死攥住了袖摆。
她揣着明白装胡涂,实则内心砰砰乱跳。
少女的声音又细又软,带着哭腔。
苦涩的吐息一缕一缕,樱唇开合间,几远亲上他的下巴。
车厢内一片死寂沉闷,只要少女抽泣的声音,如同受伤幼兽的哭泣普通,说不出的脆弱不幸。
她仰开端,颗颗晶莹沿着绯红的脸颊滑落,从玉白的尖尖下巴滴下,啪嗒一声碎在他手背上。
坐在茶案后垂眸品茶的男人,朝她漫不经心的撩起眼皮,目光清冷,透着核阅。
“阮娆自知身卑位贱,不敢肖想天潢贵胄。何况三殿下待我如良朋知己,还望大人切莫如此推断,平白污了殿下清名。”
“大人能不能别再丢下我了?”少女潮湿的眼眸祈求般的望着他,声音瑟瑟轻颤。
“猖獗!”
裴璟珩眸光深沉地看着她,薄唇微抿,半晌,俄然起了身。
裴璟珩状若偶然的问了一句。
“我……我一时情急……下次再也不敢了。”
阮娆手指紧攥,几近掐进手心。
裴璟珩一脸淡然。
裴璟珩此举……是想停止盟约赶她走?
裴璟珩仿佛看到一只耷拉着耳朵的兔子,娇软乖顺,又不幸巴巴。
“是,我是背主了,可我究竟为何背主,大人莫非不清楚么?莫非在大人眼里,我非要听之任之,被践踏惨死,才算是信守道义么?”
“大人又要一走了之么?”
“大人莫非还不明白么……”她泪水盈盈,直勾勾的看着他。
“大人……”少女漾着水的眸子映着他的身影,目光哀伤凄迷。
乌压压的迫人目光在她脸上转了一圈,终究云开雾散,暴风骤雨并没有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