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璟珩唇线一绷,面色哑忍,“我没活力。”
“我、我不是用心骗你的,实在是……这府里的下人,见我穿着寒酸,便心生轻贱。特别是刚才那位领头的婢女,我不过诚恳诚意问她为何没有同旁的丫环那般打扮,她便疾言厉色要给我立端方。我、我……”
这下连鹌鹑也装不成了。
她的目光不由得跟随两人背影而去,却见那戴着帏帽的少女,一样缓缓转过甚来看她。
轻风翻开半幅面纱,暴露半张怨气幽幽的美人面。
裴家大要上家风清正,私底下的阴私争斗也并不比别家的少,不过是装点承平罢了。
电光火石之间,裴璟珩纵身一迎,将人抱于怀中。
男人一贯安闲冷酷的神情,终究有了一丝裂缝。
裴璟珩眸色渐冷,耐烦明显已经耗完。
一种前所未有的危急感在她内心扎根发展,让她莫名感觉有些心慌。
“大人不活力了好不好?”
少女却仿佛没听出威胁,昂首看过来时,眼中明灭着雀跃的光,声音软糯娇俏。
阮娆微微抬头,头顶的男人鼻梁英挺,下颚流利,现在的表面更显锋利清冷,仿佛正压抑着肝火。
“嗯嗯。”少女点头如捣蒜,俄然抬头靠近,潮湿的眸看定他,眼神缠绵又依靠。
“以是,你借我立威?”男人声音冷酷,黑漆漆的深眸仿佛要洞穿她皮郛下的野心。
裴璟珩在裴家,不但是众星捧月般的存在,更是一言九鼎的将来家主,只要借好他这股东风,她就能始终立于不败之地。
裴璟珩,当初你一辆破马车将我从角门赶出去,可曾想过本日,要纡尊降贵亲身迎我入府?
--------------
裴璟珩明显不想再见商这个话题,皱眉低斥,“罢休!下来!”
裴璟珩面色岿然不动,冷如冰雪:“我眼里不容沙子,这府里更不容心机叵测之人,你可听明白了?”
该死的狐媚子!究竟使了甚么妖术!竟让世子爷对她这般放纵宠溺!
“大人还在生我的气么?”轻纱半掩下,少女正一脸怯怯地望着他,眸如幼鹿,楚楚不幸。
即便如此,他还是迈过了高高的门槛,迎着府中下人惊诧到失语的神采,走过一道又一道曲廊。
被她这么一提示,裴璟珩这才想起他们身处府门外,众目睽睽,车来人往,四周八方的视野都聚焦在他们身上。
等不及春凳抬来了,他抱着人便往府门走,一刻也不想多呆。
“大人骗我。”她委委曲屈的撇撇嘴,手臂缠得更紧了,“大人都很多天不睬我了,连看都不看我,必然还在生那日的气……”
裴璟珩顿时神采一冷,低声警告:
木槿转头厉声叱了声,“都聋了?还不快去!”
美人隔空盯着她,用口型缓缓吐出两个字,继而诡魅一笑。
一个从未见过的人,为何会熟谙她?
木槿!
“猖獗!”
近在天涯的樱唇呵气如兰,吐息如羽毛般悄悄拂过他的下巴。
少女垂下头,泫然若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