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老太太等不及要见表女人,以是差老奴出来迎一迎。世子爷,老奴这就带表女人去了。”
阮娆惊诧又惊骇的望着他,她从未见过他用这类眼神看她,冰冷的眸底压抑着狂暴,仿佛能够随时将她生吞活剥,挫骨扬灰。
仿佛从一把锋芒毕露的出鞘利剑,摇身一变,成了清冷孤傲的白鹤。
“表女人这是?”秦嬷嬷一脸骇怪。
若非有秦嬷嬷撑腰,木槿又如何能够有资格在裴璟珩身边奉侍,这府里比她资质好的丫环多了去了,方才阿谁调侃她的芍药便是一个。
抄甚么抄!她是来报仇的,不是来考状元的!
男人抬头抹去脸上的水珠,修眉凤目,墨发披垂,俊美白净的如同一捧雪,只是脖颈处的肤色有些刺眼,泛着被大力揉搓过的红。
秦嬷嬷一句话说的非常奇妙,既邀了功,又悄悄刺探阮娆同世子爷的干系。
这副神仙样貌,便是宫里的娘娘也不过如此吧?
裴璟珩一时候竟真的辩白不出,她是习觉得常的举止无状,还是假装天真的蓄意勾引。
少女从他身边走过,腮边还挂着泪痕,神采却变得一本端庄,端庄得体,好似换了一小我。
男人声音渗入了冰雪,冷白的面皮因为愠怒而覆上了一层淡粉,指腹悄悄摩挲着她颈侧,凤眸半眯着,仿佛在遴选最喜好的杀人角度。
——
他俄然动了,冰冷的黑眸紧盯着她,一步步朝她走来。
轻柔的嗓音有股勾缠勾引的意味,含混不明的话语更让人浮想连翩。
“很好。”裴璟珩淡然点头,“从今今后,没有我的答应,不准靠近我三步以内。”
她盈盈下拜,再抬开端时,心头悚然一惊。
“不是说只听我的话么,这么快就出尔反尔了?”
眼波流转间,她已靠近他耳畔,嗓音柔成了一缕烟。
这位表女人,可真不是普通人啊!
话音落,少女脚步声垂垂远了,消逝了,徒留氛围中那抹甜香挥散不去,仍然丝丝缕缕缭绕在男人鼻端。
这气度这举止,便是说高门嫡女都不为过。
一起上,秦嬷嬷笑容驯良,眼睛却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她。
不过就是一句哄人的戏言,他竟然叫真起来了!
阮娆气鼓鼓的,面儿上不敢闪现,内心却早把他骂了个狗血淋头。
裴璟珩缓缓放下半空的手,神采埋没在暗影里。
阮娆眼里蓄起了泪,“阮娆在外流落多年,现在方被找回,本应在父母膝下承欢,却无法子欲养而亲不待。母亲她仙逝多年,不幸阮娆不能事孝于床前,更没能见到母亲最后一面,只能发愿为母亲守孝三年。听闻姑祖母寿诞期近,阮娆重孝在身,恐怕冲撞了老太太。故而在此膜拜,以表寸心!”
此言一出,两个丫环都不约而同眼眶发红,被这至纯至孝的行动打动到。
“是娆娆那里说错了么?”
“主子。”苍青从屋外出去。
“从没有人……你倒是敢。”
而秦嬷嬷,不由再一次打量面前这位有着倾城之貌的美人儿,内心不由嘀咕:
阮娆目光一闪,顿时计由心生,俄然踮脚攀住了裴璟珩的脖颈。
瞬息间他已逼至身前,伸手锢住她苗条纤细的脖颈,如同捏着一支脆弱的花茎。
她内心非常清楚,秦嬷嬷不但是裴老夫人的陪嫁丫环,也是木槿的亲娘。
但抬头望着他的姿式,又像是在索吻。
饶是她在国公府服侍多年,见多识广,初见阮娆那张惊为天人的脸时,一时候也晃了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