阮娆目光一闪,顿时计由心生,俄然踮脚攀住了裴璟珩的脖颈。
男人还保持着方才的站姿,金灿灿的落日斜晖照不进他幽深冰冷的眸,只勾画出他冷峭逼人的线条,像是一把利剑立在院中,周身披发的肃杀之意。
表女人三个字咬的有点重。
而秦嬷嬷,不由再一次打量面前这位有着倾城之貌的美人儿,内心不由嘀咕:
新来的表女人竟如此风雅得体还会来事儿,完整没有设想中流落在外毫无教养的模样。
她身后那两个丫环,乃至都直接看呆了。
因为她而活了过来。
“苍青。”
二人擦身之际,她俄然停下脚步,回身朝他规端方矩行了个礼。
她惊骇到了顶点,却又模糊生出一丝镇静。
平生第一次,他竟然被情感摆布,没有听到四周的动静。
“表女人真是好气度,好面貌,老奴方才差点看晃了神。”秦嬷嬷不由由衷夸奖。
裴璟珩缓缓放下半空的手,神采埋没在暗影里。
“主子。”苍青从屋外出去。
但抬头望着他的姿式,又像是在索吻。
裴璟珩一时候竟真的辩白不出,她是习觉得常的举止无状,还是假装天真的蓄意勾引。
他刚转过身,就听身后之人又接着叮咛道:
屏风上的云纹白袍被一把扯下,一个回身间,男人已隐去极具野性力量的阳刚气,换上月红色广袖袍衫。
男人抬头抹去脸上的水珠,修眉凤目,墨发披垂,俊美白净的如同一捧雪,只是脖颈处的肤色有些刺眼,泛着被大力揉搓过的红。
不等他推开,她已将脸颊贴在他苗条的脖颈,悄悄挨蹭而过,缠绵低喃:“大人,这是娆娆此生最后一次抱你——”
饶是她在国公府服侍多年,见多识广,初见阮娆那张惊为天人的脸时,一时候也晃了神。
“是。”
星星点点的泪在她眸中,神采哑忍而悲切,仿佛下定了某种决计。
只是刚才她话已经出口,现在想收也收不返来了,只能硬着头皮骗下去:
“是娆娆那里说错了么?”
“大人的意义,阮娆明白了,从而后,阮娆只是府里的表女人,再不敢对大人有非分之想。”
“天然。”
轻柔的嗓音有股勾缠勾引的意味,含混不明的话语更让人浮想连翩。
抄甚么抄!她是来报仇的,不是来考状元的!
这副神仙样貌,便是宫里的娘娘也不过如此吧?
阮娆却不敢恋战,见好就收地敏捷抽身,后退三步。
但是少女湿漉漉的眸子里却装满无辜懵懂,眼巴巴地看着他,像是不晓得本身说了甚么大胆猖獗的话。
这位表女人,可真不是普通人啊!
苍青惊奇愣了愣,这才明白过来。
秦嬷嬷再一次惊奇了,内心不由得更加高看了她两分。
阮娆惊诧又惊骇的望着他,她从未见过他用这类眼神看她,冰冷的眸底压抑着狂暴,仿佛能够随时将她生吞活剥,挫骨扬灰。
瞬息间他已逼至身前,伸手锢住她苗条纤细的脖颈,如同捏着一支脆弱的花茎。
话音落,少女脚步声垂垂远了,消逝了,徒留氛围中那抹甜香挥散不去,仍然丝丝缕缕缭绕在男人鼻端。
阮娆假装看不懂,尽是迷惑眨了眨眼,仰着玉白的小脸,凑得更近了些。
清思筑的汤池蒸腾着袅袅雾气,水面俄然被破开,一道健硕矗立的人影从水下站了起来。
“多谢嬷嬷夸奖。”
“表女人这是?”秦嬷嬷一脸骇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