默食无言,色香而味美,确有分歧;特别是那一壶鲈鱼,亦不知用得甚辅料,极尽鲜美,缠舌不去。三人空肚已久,仓促将案上各色吃食扫得精光,而后相互看着相互对笑。
一输倾可国,一输可尽家。
兰陵萧氏起于汉初萧何,持续至今已近五百年。衣冠南渡时,因萧氏族人、家随、部曲过万,王导为其特设《南兰陵郡》将其安设。为彰显萧氏郡望显赫,亦为收萧氏之心,且于山阴城中划得一片地界,为兰陵萧氏别业。如此一来,萧氏投桃报李亦与王氏交好,朝野表里相互援助。
“哈哈!”
抽出一半的重剑还鞘,从怀里抽出个大布囊,笑嘻嘻的大踏步跨去。
这时,来福已至,扯着个大布囊,呵呵笑道:“小郎君,我来收香囊……”
“嗯?”
褚裒瞅了一眼画,笑道:“龙腾云而起,然画无翅可飞,待食毕再来观画。”
便在此时,褚氏侍从笑道:“来福,刘郎君被围。”
孙盛指着某处苦笑。
“钱塘褚氏!”
身侧传来一声唤,将刘浓生生抽出。
孙盛笑道:“昔日张季鹰盘桓于洛阳,得遇秋风而思江左鲈鱼,即命驾而归,不想却是以避过杀身一劫!常日亦常啖鲈鱼,然始今方知,味有分歧。”
刘浓面色微窘,挥手拂落袍襟花瓣,淡然笑道:“非也,只是首见蒙爱尔,日久便会习觉得常。贤人云:与善人居,如入芝兰之室,久而不闻其香!入鲍鱼之肆,久而不闻其……”
孙盛笑道:“我怎得知,季野何不一言吐尽!”
刘浓此时已回过神来,漫眼望向四周,但见人群愈集愈多,不过已非初次经历,心中并不惶恐,淡然笑道:“二位休得讽刺,抬爱过火,刘浓接受不起,我等快快起行吧!”
“啪啪!”
褚裒看了看三栋画楼,笑道:“至酒楼吧,待食毕再至弈楼看看!”
绿扬畔,水道边。
褚裒、刘浓顺指而巡,但见青青两岸,远远的,红裙绿纱层层浮动……
褚裒正筹办咏诗,闻得此言蓦地一愣,随后摆布环顾,顿时惊怔。只见舟泊车靠,即将塞河堵路,顺着世人视野一瞧,果然有很多人对着孙盛指指导点。
酒坊知名,唯有一面白帜随风轻扬。
入得室中,酒菜已上案。刚才那一会观画,竟去得小半个时候!
孙盛心中一惊,一尾鱼便作价千钱,虽是世家后辈见惯豪华,亦不由喃道:“怎可如此事靡矣?”
萧氏侍从微微一笑,点头不言,反将手一摆,表示三人持续随其而行。
曲尚未尽,笛音渐远,轻舟悄不见,余意悠回旋。
“非也!”
言罢,按膝而起,踏向室外。
“吱!”、“嘎”、“咔嚓!”
两相角力,断裂!
褚裒瞅了瞅位于院中最深处那栋红楼,故意逗弄孙盛,遂回顾笑道:“此楼名为笛楼,虽处于其间,却极少得闻管弦鸣音,安国可知为何?”
孙盛奇道:“另有一楼为何?”
来人不屑的一笑,脸上七颗黑痔一阵乱颤,脚下却半晌不断,朝着刘浓直直便撞。
“怪人!”
刘浓稍作行礼。
孙盛红着脸,搓动手,惭然道:“水清玉润矣,掷果盈车,作墙于野,戏而拦之……”
侍从问道:“敢问三位郎君,意欲入酒楼,尚是至弈楼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