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嗯……”
桓温眼睛唰地一亮,猛地一拍大腿,簌地按膝而起,一把抓住袁耽,喜道:“颜道,来得恰好!”
那谢氏郎君淡淡而应,略作拱手行礼,随后转向刘浓,揖手笑道:“谢珪,见过刘郎君!昔年,君幼时所作之诗,谢珪甚是爱好,不想本日得见,幸甚!”
不闻他声,唯余落子轻扬。
孙盛身形猛地一顿,而后背对着二人缓缓点头,随即加快脚步,三两下便转进柳丛深处。
言罢,亦不待刘浓二人作言,稍作揖手,便挥着宽袖跨步而去。行至一半,似想起甚,一拍脑门,突地转头,笑道:“何分歧往?”
七星脸浑不在乎的将手一挥,大声笑道:“休说恁多,本日一战,我不及他,是以方会将汝请来!统统,便奉求无奕了!不然,我将悲矣!”
八个美婢候于前室,见得三人踏出去,神采微惊,随后浅身万福。柔滑软糯的声音飘进阁房,中有一人笑道:“既然来了,何不出去!”
桓温瞟了一眼刘浓,叉着腰,肆意笑道:“卫叔宝体弱赢瘵,为人所看杀,这位郎君虽是美姿仪,却与……”
“妙哉!!”
“季野!”
“华亭美鹤,刘瞻箦?”
褚裒轻声低喃,随后暗振神采,轻迈一步,揖手道:“钱塘褚裒,见过谢郎君!”
褚裒大声唤着。
“嘿嘿!”
孙盛笑道:“常闻龙亢桓氏有子,性坦直真若烈马,本日一见,公然非虚。”稍顿,看着仅剩的谢氏郎君,揖手道:“吴县孙盛,见过这位谢郎君!”
此中一人双手按腰,狠恶地喘着粗气:“急,急甚!早,早便与汝言过,汝,汝之蒲技岂可,岂可与萧子泽相较!咯,输,输光了吧……”
“哦?”
谢奕身侧之人轻呼,待见桓温与谢奕皆面带猜疑的看来,涩然笑道:“大兄,元子,汝等不知,华亭美鹤之名,现已遍传山阴城。刚才弟来时,曾闻城中女子言:华亭有鹤,美斯美矣,恰玉似雕,如砌似蹉……”
半晌,刘浓洒然一笑,缓缓将手挽至眉前,揖手道:“季野,刘浓视之,与汝何干?刘浓待之,与汝何干!若要真问,不知季野可否,视刘浓为友尔!”
刘浓心中虽有稍惊却不奇特,略作拱手以行礼。随后淡淡扫眼而过,一眼之下,不由莞尔!
话将出口,快速回顾,看向门口,神情震惊,手中木落。
还之以长揖,不起!
长长矮案一方,四人对座于案。
“原是谢无奕!”
“瞻箦!”
女婢再次万福,带路行前;袁耽、刘浓、褚裒随后。
别的三人天然便是谢奕、谢珪、桓温,只不太短短两炷香光阴,三人模样尽皆惨痛。桓温自不消说,其本就输得精光!现在,且看别的两位:谢奕浑身高低已无别物,唯余一顶青冠!出去时,其正将镶玉的腰带卸下,欲放入盘中!至于谢珪更惨,连脚上木屐亦没了,正被身后女婢捧在盘中……
直直入得三楼,沿廊转角与酒楼一样,两侧俱是豪华装潢、名家书画,刘浓自不会再立足观画,这袁耽是去救场的,岂可担搁。
紧随厥后,噼里啪啦一阵乱响,乱七八糟的棋子落得一地!
刘浓淡然道:“华亭,刘浓!”
桓温放声纵笑,挥手之间看着衣袖蓦地一怔,一阵清风吹来,满身高低突地一个激灵,叫道:“哎……你我在此地盘恒何为!无奕,快走快走,替我将衣冠讨来,再作分辩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