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啊……”
“嘶……”
待二人相携而去,谢真石悄悄松得一口气,款款向袁耽一个万福,随后便飘向袁氏姐妹。她们早已熟谙,格格笑着往水庄深处雍容行去,身后跟着一大窜女婢。
谢安?理应不是他,现在怕是尚未出世,亦或总角尔。谢氏虽英才浩繁,唯谢安光芒如日、掩尽风骚。若非他,便是谢奕,谢尚,谢据……
袁女皇缓缓将笔一搁,双手叠在腰间,微微倾身,脸上浅浅浮笑。
绿萝跪得稍远了一些,微敛着首,晶莹若红玉的额间滴水欲透,画眉悄悄颤抖:“小,小郎君……”声音低喃,犹若蚊蝇不成闻。
一双暖暖软软的手悄悄切近,温嫩如无骨,悄悄按着某处穴位,酸麻意霎那袭遍满身。值逢夏末,天闷且热。绿萝是贴身大婢,穿戴锦锻薄纱,甜甜的,糯糯的暗香,跟着藕白如玉的手腕浸得无处不在。亦或因其需得垂垂用力,身子遂微微前倾。
“夜间便知!”
每日皆同,两个时候读书,两个时候练字、画,两个时候练剑,时尔兴趣尚得鸣琴。世人皆知华亭美鹤冠绝于群而惊于其才;唯有美鹤自知,统统皆来自风雨不辍。
绿萝眨着眼睛,心道:小郎君,何时才气开窍呢……
闻言,谢裒眉锋一竖,勃然大怒,沉声喝道:“竖子,定是行赌去矣!若其归家,必断其双腿!”说着,突觉另有刘璠、袁氏后辈在身侧,怒颜一凝,少倾,讪然笑道:“唉,教子无方,让真佑见笑了!”再看看四周,对着刘璠笑道:“你我在此,小儿辈皆潺潺危危矣,请至书房一叙,商讨商讨开馆之事!”
刘浓立于檐下,闻听着诗赋声渐渐杳杳,心神一片安好。清风袭来,携着露水的芳香,忍不住的伸了个懒腰,对着双拳缓阔缓阔。目光则漫过所居小院,前后只要十来间房,俱是雕栏作画,纹木成廊。仿若画格,院外有院,每院各不不异,亦各不相连,独成一体。
谢据“噗”的一声吐出口中果核,慢声笑道:“颜道定是去找大兄与恒氏子也,果然昏矣!怪道乎王公成心荐其为司徒府参军,其尚不肯往,反言想学朱中郎、陶龙骧!朱中郎浴血厮杀于益州,陶龙骧挞伐于蛮夷,岂是大家皆可学得的?”
孙盛亦道:“然也,不日即将开馆,何不暂搁竹帛,纵得浮生半闲,今后亦好轻身而往、倾力而为。”
大兄?
言罢,笑嬉嬉的落座,身子却挤向谢安。谢安不着陈迹的踹了他一脚,他悄悄的捏了谢安屁股一把,各有胜负,平分秋色!
与此同时,三个小女郎安步行至碧水长廊,见得水色清幽喜人,纷繁扶拦看望,水中倒映三张斑斓容颜,亦不知谁更鲜艳。
稍徐。
“皆在此中!”
初升红日,一半落在院中美郎君案前,一半斜拂院墙注入隔壁画亭。
刘浓展开眼睛,缓缓回顾。
若想至此岸,岂不顺水而行!
墨璃只得减轻声音再唤:“小郎君……”
谢幼儒缓抚短须,但笑不语,稍后,摆布环顾,似在找谁而未见,便问道:“真石,汝大兄安在?”
嗯,志在必得,亦需知过犹不及。
谢真石漫不经心的将手中鱼食抛入水中,见得鱼食打出点点水坑,而后众鱼竞相争食,惹得异彩纷呈;宛然一笑:“何诗?”
褚裒撇了一眼院中矮案,见铜香炉中香灰浅积,渭然叹道:“瞻箦,真勤也!然,切不成伤身忘食,此时将至午食,城中有所酒坊着味甚是鲜美,歌舞亦与别地分歧,莫若你我同往,如何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