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浓展开眼睛,一场轻雨点滴至今,伴跟着悠悠酣梦,睡得迷迷胧胧,却极是苦涩。坐起家来,伸展双臂,肩头响起一阵“噼里啪啦”暴豆声。
一声巧笑自桂树后响起,随即,晴焉手提萝裙,轻步转出来,右手拖着一方木盘,中有一瓮陶灌,冒着缓缓热气,待至窗下,抬头笑道:“刘郎君这般念怀我家小娘子,倒也不枉小娘子一大早的,便叮嘱晴焉为刘郎君熬粥。”说着,踏上窗下阶,高高举起瓮中粥。
刘浓捧着红豆粥吃的极香,足足食了三碗。
“朴嗵,朴嗵……”
“刘府君,何故惊奇!”
刘浓正在细心咀嚼,猝不及防之下,被咬了个正着,舌尖破了,咸咸的,不由得嘶了两口气,放开了胡乱挣扎的小女郎。
公元320年,八月,初秋。
待食毕,抹洁净嘴角。
刘浓也极喜她的灵动,站在桂花树旁,淡然笑道:“但是来寻织素放纸莺?”
“吱吱……”
蒙蒙凌晨,将将拂晓。窗外雨歇澜静,缓缓暗香透过纸窗裂缝绵出去,缠绕在鼻尖,浓凝不腻,久经不散。
小黑丫的眼睛落入晴焉乌黑的掌心,内里卧着一枚精美的簪花,流苏若凝雪,颤蕊似绽露。顷刻间,小黑丫健忘了‘刘府君’,眼睛眨啊眨,而粗布裙下,那小巧的脚尖一翘、一翘。
如果至虎帐便会着甲,如果巡示县城表里,一身箭袍便可。
因童建伏击郗鉴,再有祖纳帐下温伯余携数百军士北投石勒,祖逖闻之,勃然大怒,当即令韩潜与祖纳移军换镇,命韩潜率军五千镇守寿春。又令祖涣撤离杞国,兵进封丘。再使其弟祖延率军入雍丘,且命祖约分兵两千入寿春,归属韩潜。
黑丫瞅了一眼手中软作一团的小伊威,淡声道:“晴焉阿姐,我要去寻桥小娘子。”
雪色帷幄里,模糊得见一把青丝水泄于榻。揭开帷幔,叠手叠脚的走到绣榻前,沉静坐在床边,把那悄露于外的雪藕,悄悄的塞进梅花映雪被里。
二字之差,相差千里,暨此,刘浓列属将军。
“嗯?!”
浓烈粥香扑鼻而来,刘浓面带浅笑,倾身一看,但见粟粥中飘着粒粒红豆,怪道乎如此苦涩。嘴角一裂,目光飘过桂树,看向劈面,轻声道:“游思可醒?”
床上的小人儿浅浅喃了一声,动了动肩,皱了皱眉头,抿了抿嘴。
“呀,好标致的簪花。”
刘浓神情蓦地一愣,脚步随即一顿。小黑丫猛地回过神来,一把掩住嘴,冒死的眨眼睛。
接二连三的调令将祖氏阖族高低倒颠逆梳,祖氏族民气惊胆战,一时哗然。祖逖随即调集祖氏族人于雍丘,点灯升帐与会阖族,将祖纳之子祖智逐之族外,当时须发皆张,无人敢拦。厥后,不知何故,怒不成遏之下,拔剑剁却其子祖道重尾指。
红筱走到室壁,取了楚殇,又看了看室角套甲的木人,歪头问道:“小郎君,本日是至虎帐,尚是巡示县野?”
……
刘浓挑开帘,在前室除履,踩着苇席而入,室中有淡淡香气,似芥香又非,多了多少温甜,细细一辩,乃是桥游思的味道。
唉!
与此同时,豫州。
恰于此时,甜睡的小美人幽幽醒来,蒙蒙胧胧的展开眼,一眼便见两湖深水正泛着波澜,她唰了唰睫毛,好似在辩,又仿似尚未回神。继而,动了动嘴,却猛地发觉嘴上有物。刹时,大吃一惊,伸掌便推。力弱,推之不动,只得用力一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