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浓淡然一笑,此时那女子已停止弄弦,正抱着箜篌静侯。不知何故,看着她的身影,刘浓心中暗猜,她不是在默谱,亦并非在埋头沉神,而是在发楞。
“嘤斛、卟咙……”
“卟咙……”
夜澜静,风霜湿人衣。待回顾,泪满眶,笑容伴涓流。
“奇女子也……”刘浓感慨。
杨少柳抬开端来,淡然的把竹简一卷,细声道:“无它,只是想问问,庄中余粮可足?”
将将绕过曲水,丝丝箜篌声传来。
两人行至篱笆下,走得近了,才瞥见在篱笆墙外,站着一排披甲执刃的甲士,冷冷的谛视着来人。为首甲士见是袁耽,当即行了一礼,把门翻开。
袁耽笑道:“江北非比江南,上、下纲常时有混合,瞻箦既来之,当安之。”
说话间,两人已走出高墙,并肩行向袁耽郡公署。月光下,但见街面上,弄巷中,到处都是流民的身影,而一群群郡役正沉默辍在厥后,辩其去处,尽皆退往城北。
“果然如此?”
一声轻响,杨少柳以中指悄悄扣了扣案,轻声笑道:“切莫猜忌,汝乃大管事,庄中统统事件皆在汝身。阿弟信得过你,我亦信得过你。当今,阿弟将庄中部曲尽数带走,余粮亦未存仓,若遇灾季,庄中将以何如?!食不裹腹,恐将乱,乱有力制,便生险!”
袁耽摆布一阵傲视,见离亭不远的草舍尚余一间,神采顿时一喜,快步走入此中,撩袍落座,而后拍了拍身侧,笑道:“尚好,尚好,若再迟一步,便只得在墙外聆听。”
就在刘浓四下搜索之际,与一人的目光不偏不倚的对了个正着,一眼之下,浑身犹若冰浸!!!
袁耽阔步行于前,笑道:“瞻箦,可知此地乃何人财产?”
杨少柳道:“那便是再无存粮。”
“乃魂,非曲!”
刘浓正在辩箜篌声,一时未听清。
碎湖眉梢一颤,万福道:“回禀小娘子,小郎君带走的是去岁之前所存之粮,现在主庄与别庄都有所出,何况商事极是顺利,只消一年便可补上。”
袁耽却挥手笑道:“瞻箦,并非在此。”说着,把手一指。
袁耽伸手靠唇,表示刘浓禁声,继而慌镇静张的看了看佐近,但见佐近已无人,唯有萧氏部曲正来交常常,方才放下心来,搓动手,涩然道:“瞻箦,切莫胡言。”说着,岔开话题,边走边道:“瞻箦,欲在历阳逗留几日?”
刘浓道:“若以音而论,刘浓恐不及她,此音乃以魂奏,非曲。”眼角余光瞥见那带剑之人,转出了草舍,三晃两晃不见。
刘浓问道:“此乃何人?”
杨少柳悄悄的坐在案后,苗条如玉的手指比着竹简,眸子也跟着指尖,由上至下,寸寸挪动。灯光映着她的额角,泛着晶莹而温和的光芒。
刘浓淡然一笑,便不再提那女子,笑道:“路程尚远,待明日马匹到达历阳,便将起行。”曲平走的是萧氏商道,需经过瓜州渡,固然先发,却将后至。
碎湖想了一想,答道:“嗯,另有一些,想必无忧。小娘子但是……要看账薄?”
吃食极简,一荤两素,此中有一盘恰是酱伴鱼腥草。
刘浓道:“何事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