北宫道:“庐江尽是流民,此地为何安矣?”
刘浓神情一怔,继而嘴角一翘,江北之人不识得刘浓,却识得竹叶青,捧着酒碗,朗声笑道:“恰是此酒,此酒乃以粟酿,而粟出自中原之土,故而,当敬一白。”说着,便欲倾碗注土。
而常常遇袭,刘浓与众白袍顶在前面血战,她却率着精骑在前面捡漏网之鱼。如此尚不算甚,且有一次,她竟捉了唐利潇的两名青衣斥侯,固然厥后放了,但却惹得唐利潇暗怒。(未完待续。)
他们为何守礼?眼中的期盼之光,又乃何物?同为民也,既可流窜四野为匪,亦可秉承千年古礼,其间之理在何,当在这一方劫后余地!当在居乱而求安也!
便在此时,有一群人仓促从村中奔来,抢先之人叫道:“韩翁,有客由江南而来,有通关牒文!”
恰是播种季候,青青田埂上,农夫扛着锄头来往,虽是老者过老、幼者甚幼,可他们眼神却都带着希冀之光,非同庐江野民那般,满眼只要仓促与木然。
所见所闻与庐江郡大为分歧,不再是赤地百里不闻火食。
由南而来……
若居高临下俯视,坞堡呈四方长型,浑身以青石垒就,墙高五丈,宽一丈;墙上四周各转角措置青石箭楼,狭长地带正中处又各置一楼,总计六道箭楼;独一一门,正对低部爬升斜坡。如果遇敌与胡骑,只消尽数入坞,即便被十倍之敌围攻,亦可安然静守,以待救兵。
穿过村庄,坞堡闪现于眼。
“咦!”
刘浓听闻老农与幼音的话语,便知他们非同普通农夫,定是诗书传承之家,又见小童虽是面色泛黄,但眉宇间却颇是清秀,眼睛里明灭着灵洁,手里尚捉着一只草编青螓。
老农姓韩,极是健谈,一边走一边朗笑不竭。
“壁人,豪杰尔!”
而此时,村尾竹林里,一群人正牵着马,阔步行来。为首之人牵着一匹四蹄踏雪乌墨马,身着宽袍大袖,腰挎富丽长剑,待瞥见刘浓也在此,秀长的眉斜斜一飞,冷冷一哼,面露不屑之色。
一把抱起小童,笑道:“非也,非也,刘浓至吴郡而来,吴郡在江南,南人现下便在你面前。”说着,又虚虚扶起跪在地上的其他农夫。
老农朗声笑道:“出村往南三里,自有泉流洁净,游鱼可数。”
刘浓挥了挥手,眼睛是心灵的窗户,这些老农非同乱野之民,何需防备。当即便跳上马道,将为首老农扶起来:“白叟家,勿需如此,何故如此?”
刘浓也把她认出来了,他在历阳县城便已见过她,近几日,她更是率着百余精骑一向尾随。两队相隔三里,刘浓进,她进,刘浓安营,她也跟着安营。
刘浓等人看着面黄饥瘦的人群,怎生吃得下,自来江北,方知江北之痛苦,似这等肉食,即便士族亦一定每日皆有。心中不由得想起一句话:兴,百姓苦,亡,百姓苦。民,何其朴素也,但求一室可遮风雨,一席可卧疲躯,便心安意足,而即便如此,亦常常求而不得。
曲平刀眉一展,笑问:“白叟家,此地可有清流饮马乎?”
此乃战乱产品,堡内统统修建,皆为抗敌服从。
“当得,南人北来,便可当得!江东儿郎也,且挺胸受拜!”
语声悲怆而沙哑,半晌,刘浓放下小童,朝着老农揖道:“刘浓,至吴郡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