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法虔看着眉色尽舒的支遁,心中怦但是动,随即缓缓一笑,揖手道:“恭喜支贤弟,桎梏已去!”
一名郎君见僧童座前香已燃烬,看了一眼墙内,仰天而叹:一墙之隔,恍若隔得三世矣!
刘浓踏上门阶,正欲挑帘。来福疾步超出,挥手揭帘,珠网缠得满脸。而他却浑不在乎,胡乱一抹,嘿嘿一笑,将半掩的门推开。
祖盛指着荒杂的院中,皱着眉头道:“玉鞠,莫非你记错了?此地底子就无甚隐士!”
待情起时,面带笑容,朗朗三首长诗携着清风涌洒而出,惊得满座俱震,便是替其代笔的桥然亦满脸惊诧,竟健忘落笔……
半晌。
祖盛道:“出来瞧瞧!”说着伸手推篱笆。
僧童亦惊,微微歪头,瞄向朱红之门。
这时,听得祖盛在船头朗声慢道:“呜呼,踏游而寻高逸,门前一水兮,竹柳三枝。杳但是去兮,纵心随便!然,悠悠我辈,合法冠年兮,断不成习!”
桥然心中颇觉不当,然祖盛、刘浓已擦身而进,只得跟着迈出院中。
干系已枯,矮案断肢半截入土,竹制器物斜散四周。门前,竹帘被风挑晃牵着蛛网,一半一半。统统皆在泛黄,光阴,亦或过往。
吴县,顾氏庄园。
穿行,穿行于人、海。
果是兰陵萧氏!
几片木板作床,其上落满灰尘,苇席歪在半边。矮案一张,竹制笔架滚倒在侧。以手抚去简上绵灰,竟是《大人先生传》残卷,忍不住的默念:且近者,夏丧于周,周播之刘,耿薄为废,丰、镐成丘……汝之茅土,谁将与久……不修为修而治,日月为正……日没不周方,月出丹渊中;阳精蔽不见,阴光为大雄……
……
支遁道:“法虔兄,彼事已逝,何必再提。”
迎目而视,满目疮痍!
满座衣冠闻得钟声,急剧而静,再由静而哗,仿若投火星入蚁窝,霎那间、发作。
“唉!缘起性空,寂信何持?”
蓬船穿过狭小水道,停靠柳岸。
“噗嗤……”
左手缓摆背后,右手挽袖在前。
钟声响起时,刘浓微微一笑,作揖行礼。
华袍郎君嘴角一歪,眉端轻扬,侧身向刘浓拱手,淡然道:“刘郎君,萧然受人之托有事相告!”
“哈哈!”
刘浓接过,笑道:“道林,一起金风。他日,建康,再逢!”
咦!
阳精蔽不见,阴光为大雄!!!
“嗯?!”
数今后。
“别过!”
此去彼起,孙盛眯眼看着十丈外古松,不由地想起刚才悄悄闻声刘浓所言:如果久滞,必困于心!随后眉色一正,拂袍而起,疾步行向桎梏之松。
刘浓惊奇,面却不改,揖手道:“刘浓谢过萧郎君!不知是何事?”
刘浓淡但是笑,接过萧然递出的信帖,只见帖上书着四字:瞻箦亲启。字锋苍劲若古不似王、卫,亦与陆纳、朱焘、郭璞分歧,更不消说那两位女郎。拂平心中奇疑,将其揣入怀中,揖手道:“谢过萧郎君!”
萧然微微阖首,随即起家,大步踏出室内,待见支遁沐浴在阳光中神情颇闲,而其却越看越不扎眼,冷冷再一哼,向法虔略一揖手,随后负手而去。
“别过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