受人之托?
“为何?”僧童奇问。
“唉!缘起性空,寂信何持?”
恰是,今方我纵声于湖,有诸君为证!
华袍郎君脸颊浅皱,稍作行礼,便回身向松侧法虔居室行去。
桥然与祖盛皆止步于第二问,当闻得内院传来三声钟响时,二人齐齐怔住。
刘浓渭但是怔,不由地想起那年已六十尚且搬砖不堕志的老翁,真是字如其人,拔之若峰,不忘其韧也!
三人将玉葬在院中,随后经水道而出。刘浓回顾看向水畔焦柳,暮年应遭雷击,半边身子乌黑,而另半边身子却作翠青!
祖盛轻声唤道。
行至篱笆前,桥然朝着院内揖手,大声道:“吴县桥氏桥然,携友拜见老先生!”
钟声响起时,刘浓微微一笑,作揖行礼。
鲜明见得,在那乌黑的枝杆上,斜斜抽出一崭新芽!
刘浓踏上门阶,正欲挑帘。来福疾步超出,挥手揭帘,珠网缠得满脸。而他却浑不在乎,胡乱一抹,嘿嘿一笑,将半掩的门推开。
绿萝眨着眼睛道:“定是我家小郎君!”
这时,听得祖盛在船头朗声慢道:“呜呼,踏游而寻高逸,门前一水兮,竹柳三枝。杳但是去兮,纵心随便!然,悠悠我辈,合法冠年兮,断不成习!”
小僧童跑过来,嘻嘻笑道:“我就晓得,你琴弹得那么好,怎会过不了!”说着,又侧身朝祖盛手一摊:“拿来!”
闻者皆笑,笑声洒落身后,跟着水纹斜作两行。
“然也!”
华袍昂但是出,漫眼掠视四下冠带,嘴角一裂,独自而去。一干郎君顿时愣了:他出来了,那,那定是刘瞻箦了!华亭美鹤刘瞻箦……
临走时,支遁看着面前美不成言的玉郎君,思及这一日前后心历,一时竟无言。很久,方自怀中摸出一物,递给刘浓,笑道:“瞻箦,可否替我存掌此物,待你至建康后,你我再续。”
干系已枯,矮案断肢半截入土,竹制器物斜散四周。门前,竹帘被风挑晃牵着蛛网,一半一半。统统皆在泛黄,光阴,亦或过往。
刘浓紧随厥后,心中则在细细思考:料来,这萧然与支遁与法虔应属旧识,而后者皆是驰名的雅僧,与会稽上等门阀来往几次。江东萧姓鲜见,气度如此凌傲,莫非是兰陵萧氏?他受何人所托?莫非是建康王卫?嗯,不对,王、卫刚致信而来,哪又会是谁……
桥然回顾望向水道古柳,再细细一思,正色道:“决然不会记错,三年前,我曾随阿父来此地拜见过,有水道焦柳为证!”
桥然答道:“不知!”
寂静!哗然!
无人回应!
“嗯……”
桥然再唤:“瞻箦!!”
左手缓摆背后,右手挽袖在前。
立名得趁早,立名需妙传啊!
满座衣冠闻得钟声,急剧而静,再由静而哗,仿若投火星入蚁窝,霎那间、发作。
顶冠而齐,皆向寺墙。
刘浓、支遁、法虔三人连袂而行,踏下石阶,穿过松墙,度步至前院。一眼便瞥见桥然、祖盛满脸欣喜,而绿萝晶亮的眼睛让人欲溺。
僧童亦惊,微微歪头,瞄向朱红之门。
祖盛指着荒杂的院中,皱着眉头道:“玉鞠,莫非你记错了?此地底子就无甚隐士!”
刘浓淡但是笑,接过萧然递出的信帖,只见帖上书着四字:瞻箦亲启。字锋苍劲若古不似王、卫,亦与陆纳、朱焘、郭璞分歧,更不消说那两位女郎。拂平心中奇疑,将其揣入怀中,揖手道:“谢过萧郎君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