微微倚案,两鹤眷恋,神态闲然!
刘浓等得便是此言,皱眉道:“若将其羽翅剪之,倒是能够制飞,然其如何鹤唳九天?莫不悲乎?”
孙盛拂平心中燎音,叹道:华亭美鹤刘瞻箦,高慢且标矣……
和尚抚着茶壶的手微微一顿,半晌,笑道:“非也,缘法安闲,在因在果,万物皆在此中;缘法不成离,岂可分人、事也!刘郎君需知,人行事,而事导人也!”
莫能与之不异者,便是嵇叔夜亦不能为矣!
两只幼鹤伸长脖子,仰天齐唳。
注:和尚在当时称道人,称兄,驰名誉的称公。不必奇特
支遁正愁眉苦脸,听得此语,脑中突地灵光一闪,拍掌悟道:“然也,其飞在翅,如果将羽翅不时剪之,应不成飞矣!”
高极致矣,渐不成闻。
“咦!”
高渐离?!
缓缓,九天寰宇,落下一叶。随风而荡,飘飘洒洒,不知将归何方。
很久很久。
……
和尚见刘浓不觉得然,觉得其与那萧然一样,是因甚少闻得佛理之故,遂抚着琉璃茶壶笑道:“缘法安闲,故缘法无处不在,既已遇缘,便应随之以缘法!”
“嗯?!”
院墙内,华袍郎君闻得琴声,微躬的身子顿住,随后缓缓抬身,往向院墙外。
刘浓行礼,恰与此时,恰好行至松墙绝顶,已至内院口。回顾望一眼短短百步的松墙,心中不由得感概:百步便是天涯,百步便是尘凡表里啊。
松下僧童,回顾。
华袍郎君嘿嘿一笑,伸手捉起案上茶碗,一口饮尽,渍渍赞道:“妙哉!汝之缘法若与茶道相较,萧然宁取后者也!”
此言甚妙:缘法安闲,而我直指本心,人缘际会下,虽顺缘而随缘,却不会人缘而去觅缘、附会于缘法!故,即便我存于缘法,而缘法非我!统统,皆在相与无相。
“仙嗡!嗡……”
“理应如此矣!”
“大毛、二毛,舞得妙也!”支遁再度取出几枚细螺,喂着两鹤。看了一眼刘浓,见他怔怔的看着本身,霎那间慧诚意觉,竟将刘浓心中所想猜出几分,而后洒然作笑。
支遁与华袍郎君闻言作惊,支遁更轻声唤道:“法虔兄,怎地……”
法号,八戒。
刘浓笑道:“其飞在翅也!”
“唳唳!”
公然,一听刘浓此言,支遁便跟着皱起了眉头,侧身看向两只幼鹤,面前则仿似闪现出幼鹤受制于翼,不能一展心中所愿而唳青云之气象。顿时感同身受,仰天一声迷叹,随前面现不舍,可毕竟俯下身来,将绳索撤除,温声道:“大毛、二毛,去吧,愿汝等就此展翅遨游,再不被拘!”
忘俗而作绝?他要做甚?语不惊人死不休!
刘浓双手按弦,按音轻散,而眉间纯纯笑意尽展,微微朝着支遁阖首表示,随后干脆就着此时表情,单指一撩!
能听懂吗?
这下轮到和尚怔住,缓缓抬眼看向刘浓,见其眉正宇危,仿佛正欲答而辩之;蓦地间仿若缘法安闲、慧觉忽来,朗声笑道:“有何不成?”
支遁神情猛顿似遭雷击,他本就聪明绝伦,此时怎会不知刘浓意欲安在?不消思考,直若当头棒喝,重新至脚响得透辟,面上神采数番窜改,额间细汗密布。
唉!
来福裂着嘴,无声地笑:小郎君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