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报……”
将将奔到城下,闻听城北战角雷鸣,江霸叫道:“城北,敌骑由东北而来,刘中郎率军战敌于城下!”
“诺!”
刘浓心中一沉,摇了点头。
青袍复来,疾风奔至近前,大声道:“回禀郎君,正北来敌,步、骑两万不足,屯于百里外,宿营于野,未予前行!”
草原之子啊,大漠雄风,为何不堪一击?!此战,非战之罪也……
刘浓与荀娘子齐声道,孔蓁缩了缩头,刘中郎勒马回转,踏蹄纵向城中,边奔边道:“我军鏖战克日,人马俱疲,入城稍作憩息,摧民速走!中夜,必将尽撤!”
千夫长呼延业拍马而来,满脸染血,耳朵缺了一只缠着破草烂布,兽盔亦不知去处,神情极其狼狈,慢吞吞的翻身上马,惨淡道:“将军,敌势若洪,我军难敌,现在当以何如?莫若,撤入函谷关!”
“呜,呜呜……”挺击号角声,暴响于斜背后。
“桃豹,且来取首!哈,哈哈……”
北宫纵刀拍盾,放声狂笑,全军雷滚大笑。刘中郎掀起面甲,微微一笑。
“唷嗬,唷嗬……”
……
这时,远远的天涯传来一声嚎叫。
孔蓁策马奔来,枪尖上窜着两只鹞鹰,人尚未近,娇声已传:“山雀,山雀北来!”
抽泣声,鬼叫声参杂一气,懦夫们的营地扎得乱七八糟,嘴嚼肥肉,人抱马眠,背枕弓刀,宿幕于青苍之下,何需安营?
“不成!”
“霹雷隆!”
半盏茶。
瞬息间,黑压压的浪海翻搅如潮,抱骨乱啃的懦夫飞身上马,策马归队;枕马而眠者,一拍马股,人与马同起;追逐羔羊者,一刀将羊砍翻在地,提马扑队。
只得数十息,锋阵即成!
待直直追至百里外,荀灌娘秀足踩蹬,高高勒起马首,人随马起,扬着带血长剑,指着低头逃窜的呼延谟溃骑,娇呼:“尔等皆乃草骑尔,若敢复来,且拽头于马首,吾将探囊而取之!”
“诺!”
白浪反卷,冲向洛阳,一起上挽扯失主之马,收敛已方阵亡白袍,无一拉下。
徐乂一马抢先,沿途撞飞一骑,挺槊中窜一人,顺势抖槊,以槊上未亡之尸,斜斜砸翻两骑,复又反槊削却一首,拍槊直取亲卫寥寥无几的桃豹。
雷骑,云动!
唐利潇抖了抖眉,莫可何如的拍马迎前,接过两只鹞鹰,细细一辩,沉声道:“郎君,胡骑北来,距此,百余里!”
雄浑宏亮的声音,沿着草海扑了过来,如虎噬魂,令人牙齿颤抖,呼延谟未敢转头,双腿死力的夹着马腹仓促逃窜,经此一役,八千游骑尚据马而逃者,不敷四千!内里五成,于崩溃中授首!
少倾。
便在此时,鸣金号角吹响,徐乂悻悻的勒住马势,抹了一把脸,挥槊叫道:“贼厮鸟,逃得恁快!”
刘浓扬了扬剑眉,将血淋淋的楚殇归鞘,捧下牛角盔,抹了抹盔缨上的血珠,乌墨甲上也沾着缕缕血迹,顺手扯却肩甲中的一枚羽箭,“扑”的一声,扔于血水中,看着打扫疆场的白袍,笑道:“荀娘子乃大将军,刘浓自是难敌!大将军有此军功,不敷为奇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