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耽闭了下眼,叹道:“休得再言,汝马上回沛郡,禀知家主,刘耽定以家属为重,此子之事,刘耽服膺昔日之诺,已然有计。”
刘熏冷声道:“耽兄欺弟不知乎?昔年,若非耽兄以家属名誉作由苦劝家主,家主岂会容那弃子安闲长成!现在,弃子已成患,事关我沛郡刘氏族誉,耽兄岂可再行妇人之仁!”
……
若非,那,那丁氏……
“勿需如此,待见后再言,何况刘浓已呈备礼品。”刘浓看着面前丁青矜,卸去红妆的小女郎着男装,颇具几分英姿飒爽。
半晌,刘浓深深吸进一口气,问道:“现下便走?”
来人未接锦盒,反打量着刘浓,暗忖:“何人?竟知我家郎君?瞧其神态举止,竟与我家郎君很有几分神似……”想至此处,俄然回过神来,从速礼道:“敢问,何家郎君劈面?”
而祸不但行,这一船锦缎乃与丁氏合作多年的大户订购,订金早下,交货之日已至。来人上门领货,丁青矜交不出货,欲退还订金。殊不知,往年极是驯良的大户却刹时变了脸,宣称如果交不出货,便亡丁氏一族。丁青矜大惊,尽起商肆内统统财物,欲五倍返还,来人拂袖而去,留下一书,言:三日内,见货!
“好!”(未完待续。)
嗯?!
“嗯……”
“华亭刘浓。”
捧着留书,丁青矜暗觉六合皆在扭转,兰陵萧氏……
宋祎稍稍一愣,眯着眼睛笑道:“宋祎正欲前去建康,知君在此,不思见君,何如转首又见君。本日乃是乞巧节,莫非,此乃七姐之意?”转而又道:“这个小娘子是何人?莫非……乃陆氏高傲?”言罢,以青玉笛一下、一下的击着玉掌,调皮的绕着刘浓与丁青矜打转,嘴里渍渍有声。
丹阳尹府。
糯糯的声音至廊角响起,一个年约三四岁的小女孩格格笑着奔来。刘耽蹲下身,一把将小女孩揽在怀中,顺手顶在了肩上,柔声笑道:“令姜,想做甚?”
半晌无声。
刘浓拱了拱手,再道:“如果子泽在,请将此物代呈。”说着,便命来福将锦盒奉上,神情不卑不亢、有礼有节,却带着淡淡的傲意。
丁青矜稳了稳神,快步绕过盛容的槐树,恭敬的递上拜帖,拜帖当然便是那封留书。守门侍从看也未看她一眼,持着帖回身入内。
刘浓不自禁的摇了点头,不动声色的抹了抹左手,压住心中惊意,行礼道:“刘浓,见过宋小娘子,不知,不知宋小娘子将欲何往?”
刘耽将笔一搁,打量着画作,淡声道:“何来孺子,华亭幼鹤已长成。”
“放纸莺,飞到天上……”
来人走到近前,待见仅来三人、一辆牛车,再无他物以后,刀眉一竖,凝睇丁青矜三息,继尔冷冷一哼,一拂青袖,回身便去。
“稍安勿燥,便如此。”
来人步子一顿,渐渐转过身,见是个绝美的少年郎君,神情微微一怔,随后便扬了扬刀眉,冷声道:“另有何言?兰陵萧氏行商向来不欺人,然,亦向来不容人欺。”
勿忧,怎可不忧?丁青矜下认识的将双手端在腰间,尽力坐直身子,万福道:“刘郎君,真,真不消带上财帛么?如果五倍不及,只需半月,丁氏可十倍奉上。”在商言商,丁青矜深知其理,现下她只盼将此事停歇,兰陵萧氏乃江东顶级门阀,丁氏岂敢获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