祖严冷目逼视祖费,祖费却半分也不避,不屑的裂了裂嘴,对着人群振臂大声问道:“何人?主掌我祖氏已有二十年!”
“这……”
华亭至娄县不过百里,晨起昼至。
绿萝细眉紧簇,嘟着小嘴,捧着青螓瞅来瞅去,犹自不断的嘀咕,见小郎君淡淡一笑,回身走了,下认识的捧着双手跟上,却见小郎君蓦地回顾,站在楼梯口笑而不语。
妖娆的美婢提着裙角奔到廊口朝院下一探,却未见着人,颦颦回顾,四下觅捕,待瞧见斜火线的窥燕之人,尽展容颜而媚然一笑,继尔捧动手掌,娇声呼道:“小郎君,瞧。”
公元319年,春。
“啾啾……”
祖盛之父祖严紧皱着眉头,坐于院中水阶上,其他四支族兄、弟摆列摆布,院中,老长幼少近百族人,你看看我,我瞅瞅你,神采各别。
“寂静!”
风起,云扬……
“堂坐之人也!”祖渔再次而应,随后环眼一顾摆布,当即便有几个本家后辈面面相窥,瞅了瞅堂上之人,悄悄一咬牙,而后齐声高应:“堂坐之人也,窃居族长之位也!”
祖渔顺势大声叫道:“按族律,若族人诬之,当责三十。若族长无证而诬族老,当辞其任。”
小谢安用力浑身解数,又多留了两日,而本日是最后刻日,瞅了瞅刘浓,嘟嘴道:“可否再留两日?”
“休得胡言……我,我才未吐泡泡……”
当下便缠着谢裒叫唤,谢裒当然不会让他乱跑,殊不知小小郎君秀眉一皱,正色道:“阿父,昔日稽叔夜思友,故而千里命驾访吕安,世人皆赞叔夜高雅萧洒。为何本日谢安欲习之,阿父却拒之?莫非,阿父欲拘谢安之心也!”
绿萝正在细瞅手中的青螓,随口应道:“出来时婢子看过,睡得正香呢,还吐泡泡……”
稍后,玉冠浮动,楼梯口现出一个小小朗君来,长得唇红齿白,若粉妆玉琢。现在正弯挑秀眉,背负着双手,踏着小木屐,一步一步走下来,走到刘浓面前,淡声道:“美鹤,欲将何往呀?”
祖氏庄院不小,共有上、中、下三层,呈环形作围,远远一观,只见院墙上爬满了青藤,被殷红的落日一笼,顿显陈腐班驳。
“阿父且慢!”(未完待续。)
“哦……”小谢安乌溜溜的眼睛一转,心机刹时百转,随后掂着腰,仰首道:“陆路风景虽好,但过分颠簸,嗯,此次我欲走水路,可经娄县……美鹤,汝可愿与我同业啊?”
“咦……”谢裒顿时既惊且喜,当即便命谢奕驾车送小谢安去华亭,小谢安又言:“阿兄若往,乃阿兄怀友,与谢安何干?”
刘浓缓缓摇了点头,浅笑地走向院中,但见碎湖与兰奴端着双手,绕过院角,冷静行来,两人一人作粉,一人作蓝,粉似艳桃,蓝若紫藤。
这时,一个脆脆的声音从二楼上大声传来,因人小,个子不高,身子与面庞皆被高高的扶拦遮了,只能瞥见一顶小玉冠。
刘浓笑道:“刘浓欲至娄县探友,安石,汝本日亦需归,不成再行滞留。”
“唉!”
刘浓浅笑着转头,只见绿萝正款款行来,白玉般的手掌捧在心口,掌心托着一物,倒是一枚以新柳编织的青螓,何如伎俩过分稚嫩,不太像颀长婉约的螓,倒有些像肥大痴肥的蝉,美郎君表情极好,说道:“嗯,极好,此乃蝉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