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哎哟,此人八成是做了负苦衷,让小鬼缠上身了!”
贺远和崔小眠从城外返来,进了桃花茶社时已是辰时,恰好赶上明天第一场书。
贺远看了一眼,淡淡道:“秀女进京罢了,有何可看。”
贺远浅笑,小秃顶年纪小,竟还晓得这些事,八成是在桃花茶社里听平话先生讲的。
崔小眠却还是看得入迷,她听来铺子用饭的柳如月说,那位范玉儿蜜斯现在固然称不上珠圆玉润,倒是真的长了几斤肉,看着水葱似的,都雅着呢。
贺远返来时,看到崔小眠正在他屋里翻滚。
贺远不晓得崔小眠在想些甚么,只是见她看那秀女车队看着入迷,笑道:“如何?你也想当秀女了?”
“找珍珠粉做甚?”
“那小孩衣裳,用来在寺里做法事吗?”崔小眠问道。
本来五日前就应出发,只是范知县找人一掐算,五今后的本日才是黄道谷旦,不但易出行,还易嫁娶。许是银子花很多了,沈大人也便应允了,给上面递了折子,就说路遇风雨,耽搁几日。
妈蛋,死了都不得安宁啊,崔小眠刹时脑补——
这还让不让人活了?
“你在找甚么?”
“如何不吹了,你也嫌刺耳了?”
“压惊!”
贺远明显也不喜好听这段,他端着茶碗,眼睛却看向窗外。
贺远脸上的神采也和这笛声一样,有几分伤感,崔小眠还是第一次在贺远脸上看到如许的神采,这是思乡曲,或许他也想家了?莫非如他如许的荡子也有家吗?秀女的车队是去都城的,贺远的家莫非也在都城?
她的家在另一个时空,她已经没有亲人,宠物狗也没有一只,就连伴随她好久的小强也被她用拖鞋拍死了,但是内心却还是有那么一丝莫名其妙的难过。
说完,她重又拿起那枝柳笛,咿咿呀呀地吹了起来,贺远愣了几秒才明白,可不是,这些秀女进了宫,非论是做妃嫔还是秀士,还不都是做妾,也就是做小老婆啊,即便是能配给皇子,也只能是侧妃或良妾,正妃的人选都是由皇上来指定,千万不会在秀女中遴选。
“珍珠粉。”
一曲吹罢,贺远扔了手中的柳笛,敲敲崔小眠的光脑袋:“走了,师父带你去桃花茶社听评书。”
贺远向山下张望,只见几辆马车驶过,全数是大红车桅点着金漆,而走在前面的则是一乘官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