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宫次日,琅竟与连袖早早便起家了,虽说昨日帝后都体恤二人辛苦,免了回宫的存候谢恩,但是依着礼数,还是不成免的要走这一趟。连袖正由紫芸、青芸服侍着打扮。琅竟则在一旁和近身的小寺人筹办着从芮府带返来要进献给太后、天子、皇后的礼品。
“好好,哀家甚是爱好。良王,王妃,芮氏,故意了!”太后端着快意,非常欢乐。“红英,赐茶!”
受命筹办矫撵的寺人小禄子来报已办理好统统,随时能够起行,趁便也捎来了动静,皇后此时正在太后宫里存候,连太子妃也在。小禄子神情也有些非常,琅竟目睹却也未几问,便向连袖道:“皇后也正在‘昭德宫’向太后存候,那我们也恰好省了一趟,就将礼品一并带上了向太后也请了安便是。”连袖从镜中望他笑了笑夫君的一丝孩子气。
太后挥挥手道:“你且去吧,有连袖陪着哀家说说话,你就只顾忙你的去吧!”准了琅竟先行一步,琅竟望了望连袖,表示她这殿中之事,只听着,莫要多言。连袖自是心领神会。
“香浮是由你带来的,那就由你再好生带归去。皇后也退下吧!”太后被闹了半晌,早就腻烦了。“连袖,你留下,陪哀家用午膳。”
“太子妃!”此时太后不紧不慢的开了金口,分不清是怒斥还是镇慰,三个字仿佛掷地有声,重重的砸在面前,江氏当即止住了言语,太后便也不在说话。
大殿之上,自是高高在上的太后赫连氏端坐正中的凤座上,侧身是皇后的青雀座,皇后正奉侍太后用茶,再侧是太子妃江氏,江氏怀了身孕不敷三月,身形尚是均匀,面庞却不似姣好,满面的委曲和难以粉饰的肝火。殿中亦俯跪着一女子,埋首伏地,全然不见面容,只见她仍在瑟瑟颤栗,先前定是受了一番峻厉的怒斥。
那女子颤颤巍巍,直起家子,只敢低眼稍稍抬了头,回到:“奴婢,奴婢名叫香浮。”
“既然太子中意了你,那你就留在太子身边做一个近身宫女好好奉侍太子罢!”
“太后!”江氏听到太后如许的定夺甚是不平。
“太后明察,奴婢千万不敢!”香浮惶恐解释,“奴婢小小一名舞姬,怎敢妄图攀附太子,只是奴婢寒微,太子有命,奴婢有几条命怎敢不从。奴婢本年才十六岁,太后饶命啊!”
那女子吓得连声告罪告饶,一声声的“奴婢罪该万死”,早已泣不成声。连袖望着太后甚是沉着,手中仍细细抚摩抚玩着那柄“红珊瑚云蝠灵芝纹快意”,一副不肯多置喙的神情。而皇后也是淡淡然的神采。
“太后,孙儿此番与芮氏归宁,代芮氏向太后献礼,聊表敬意。”琅竟说着表示小寺人捧了锦盒上前,太后座下的近身宫女红英下堂接了礼,进献到太后跟前。
“柏然的案子,哀家记得已是八九年前了吧!当时这女子还不敷十岁。也是个不幸的人儿。”太后此语一出,连袖便知香浮活命有望,松了口气,神采也轻松了些。
“是你,勾引太子的吗?”太后又问。
“是,臣妾遵旨。”连袖又拜别了皇后与太子妃,便跟着太掉队了后堂。
“哦?”太后望着太子妃,“你可闻声?”
连袖转向皇后也行了一浅礼:“皇后娘娘,这是臣妾为娘娘筹办的一件薄利,盼娘娘不嫌弃。”闻声紫芸捧了一礼盒走上前,递给了皇后近身的侍女汀兰。汀兰捧了锦盒到皇后跟前,皇后慢条斯理的翻开锦盒,取出了一件“青玉三星图插屏”。此玉光润水华,上刻福禄寿三星会合,寿星拄杖捧桃,福星手持灵芝,禄星手拿书卷。三星立于山石、松柏之间。山中藤萝垂挂,瀑布飞流,祥云环绕。远处两只山羊口衔灵芝,神态落拓,天空中一只仙鹤翱翔,与地上另一只仙鹤遥相照应,一派调和吉祥之象,下呈碧玉之架,高浮雕、镂雕为花叶纹,非常精美。皇后也见并不凡品,也欢乐伸谢,命汀兰好生收着,说是转头要摆于青雀宫正殿抚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