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氏一家对阮小幺极是热忱,一家人围坐在桌边,老长幼小好几双眼睛都满含感激盯着她。
丫环忙打了帘子,恭送一行人出去,连着阮小幺,浩浩大荡过了几条小径,到了一处偌大的园子。
堂上诸妇人皆是穿金戴银,雍容繁华,面庞端方,认当真真打量着她。老夫人未开口,世人也并不开口。
阮小幺:“哈?”
“以是说。那程六郎本就是没病喽?”她呵呵笑道:“只是因饭来张口、衣来伸手,常白天想是不如何转动,加上表情烦闷,便日渐消弱?”
她安抚下沈氏,先出去瞧了瞧。
来请人的两个丫环着了一身丁香色刻丝葫芦纹长绸衣,垂垂向下,罩了里头淡胭脂色撒花小裙,浅红的一条,走动间似花叶阑珊。头面崭新、腕上戴镯,模样儿划一,举止从安闲容,可见教养极好。
她并未见着那程家公子,而是先被带去了老夫人那处。
那妇人的面上呈现了一种恍然又思疑、回想又疑虑的神采,最后一锤定音,“多谢女人了。只是……我记得这位‘神医’,老夫人已延请过他。替小主子瞧病了。”
阮小幺笑了笑,“我自不会感觉大嫂势利。只是……那程家请过那么多大夫来瞧程公子的病也未见好,我一个小丫头,又何德何能,可治得了名医都治不好的病?”
“老夫人莫恼,我师父的脾气是有些怪。”她笑道:“只盼本日小女给程公子瞧病时,老夫人莫要因着我师父而指责小女!”
沈氏一听,差点连筷子都扔了,惊道:“女人当真?”
本来世人见她年事小,又是一副楚楚标记、唇红齿白的好模样,都有些别样的心机,不知那厨娘沈氏是请了个大夫来、还是打着甚么别的主张,虽先前也听沈氏说过,这个是名医之徒,倒都当打趣话听了。不想这小女子竟是个真的名医之徒!
“我晓得,你因我救了公子,内心感觉我有大本事。但我不能说大话,我能就令公子,只算是投机取巧,刚好会这么项本领。若真把我拉到程家公子跟前儿,恐怕要丢大丑的!”她又道。
“怨天尤人、身形孱羸、无病抱病。”他轻哼了一声,道:“白白砸了我叶氏的招牌。”
“但是……”沈氏又踌躇了下来,“晌午去时,女人还说这病治不好……?”
她携了柳儿,二人一道去了程家。
沈氏却看了他一眼,“这位大夫……”
沈氏也未几呆,只向二人拜了一拜,道:“女人现下有事,妇人不便滋扰,到了晚间。我让宝哥儿来请女人到我家做客,今儿个女人必然得来!”
非是她面子大,而是老夫人请遍了大夫,实在没了体例,很有一种死马作活马医的态度。
她道:“小女姓李。名……小巧,家师叶晴湖。”
她接过了他肩背的药箱,便将人拉了进屋。带到沈氏跟前,道:“我不可,我师父行啊!我统统的医术都是师父教的,算起来,公子真正的拯救仇人还是他呢!”
连后门的马墩子也是大理石砌成,一起琉璃碧瓦,雕甍飞檐。
果然是财大气粗。
阮小幺感慨,公然,酒桌上最好谈买卖~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