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儿在背面悄声道:“女人,我们也走吧。”
现在黑脸她来当,可真是让报酬难。
当时便是一副迎高踩低的模样,现在还是没变,只是更老了。
“你来了也好,我正不满这丫头擅权放肆,擅自惩罚下人。你在一旁,与我听听,她是如何抵赖的。若本日说不准一个理,即便她是我们商家的血脉,也要受罚。”大娘子冷冰冰道。
“真是混闹!商家对下人一贯宽待,未想到你一来竟如此跋扈!”大娘子拉下了脸,道:“你既要对证,我便着人与你对证!”
阮小幺不慌不忙,近了两步,细心盯着那白布半晌,忽而笑了笑,伸手便扯了下来。
那妇人面上一红,只把一双求救的目光看向了大娘子。
大娘子此时也很忧?。
打发了二人,大娘子揉了揉额角,似有些倦怠。
阮小幺内心头嘲笑一声,这哪是来存候,本就是事前筹议好的。现在不早不晚的,正室与姨娘一同来请甚么安!
阮小幺话锋抖厉,“‘头破血流’――他伤的是头又不是脚,莫非还走不过来么!”
“小巧服膺。”她欠身施礼,离了去。
“柳儿在。”
“你莫要……”她想了半晌,最后还是未说出口,“罢了,你去吧。安循分分的过日子。”
“我怕让舅娘难堪。”她含笑道。
她第一次去商家,大娘子拨了两人服侍,一是杏儿;第二个便是面前这妇人。
只是她在一旁都瞧得明白,这丫头身后另有几个不能获咎的人呢!
大娘子话还未说完,却被阮小幺似毫不在乎地一句话打断,“这类主子,仗着家中有几个亲眷在主子跟前服侍,便愈发没法无天,本日他们不把我放在眼里,倒也罢了;长此以往,他眼里还能有甚么人?”
阮小幺看得好笑,道:“你瞧甚么呢?难不成还怕人来拆台?”
“既然现在本相已白,是林安家的之过,顶撞了女人。”她一锤定音,草草告终此事,“你们二人还不向女人赔罪!”
“那小厮已是受伤不小。哪还能强撑着前来?你与林妈妈说了便是!”大娘子决然道。
她扫了那妇人一眼,怪道:“我训的是个小厮。关那妇人何事?”
二娘子是正室,并不与几个姨娘一道,先进了来,一眼也未瞧阮小幺,向大娘子见了个礼,便坐定在了一边。
来时如雷霆万钧,走时却轻飘飘成了一阵烟,散了就罢了。
大娘子只微皱着眉,半晌后。便发话让苦主来见。
大娘子叹了口气,又看了看两个跪着的一男一女。林妈妈早已低头不语,额上披了盗汗;那小厮倒是一副烦恼沮丧的模样,也低了头去。
“下回你若想做戏,千万要敬业一点,好歹你也沾点鸡血鸭血甚么的,甭拿朱漆来乱来我,丢人现眼!”她顺手把布条儿扔在地上。
一场闹剧,亏他们也能如此小事化大!
二娘子这才开口,“不知姐姐此时有客,滋扰了。”
柳儿咬咬唇,道:“女人,我们是否要去叶大夫那处?”
阮小幺听得发笑,道:“真未想到,我一个弱女子,竟能将你侄儿打得‘头破血流’!既然如此,为何不让他前来?难不成有大舅娘及各位姨娘在此,还请不动一个门子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