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收雨歇，美人儿抱紧粗腰舒畅道：“有了这间书坊，再有了城郎的孩儿，奴家此生便无憾了。”
当晚，却有两个文士打扮的富商，带着贺礼递帖子求见，马府大门竟然敞开迎客，令人谛视，很快便有人问出这两位富商，一名是山西榆次常氏在京中行商的至公子，一名是开原提督副总兵的公子，都是在京中行商的大富豪。不消几日，这两位公子哥儿在京中行情看涨，等闲人等也不太敢获咎。
柳自华双手合什嘀咕起来：“但积德事，莫问出息，观音大士在上，保佑我的城郎平安然安，阿弥陀佛。”
马城也不忍再调笑她，端庄起来，命亲兵将书搬到车上，去外城人多处发放，摆布都是不费钱的书，送总能送的出去吧。两人赶着马车出了书坊，顺着国子监街将书送至每一家书局，国子监街本是都城风雅之地，大小书局浩繁，发卖的册本花腔繁多，除经史子集，名家注释以外，话本，演义，才子才子书也应有尽有。春宫画大抵也是有的，只是风雅之地，多数不会公开叫卖。
弄的马城无从下嘴，咬牙每日夙起晚睡熬炼起家体，柳自华则干脆跑去印书了。每日极有规律的糊口，仿佛回到了军校期间，干脆借机遇钻进周垂白叟家的书房，多读些书。周永春老怀大慰，虽公事繁忙每日仍抽出时候，指导这冥顽不灵的长辈。
在家中读了几日书，身材大好，才去书坊寻柳自华。
马城心惊，魏朝也沉默不语，此案连累甚广朝臣去了一大半，抄家，灭族的二十余家，撤职，下狱的官员就有三百多，朝廷各部眼下是瘫痪状况，端赖厂卫弹压保持，连氛围里都仿佛带着一丝血腥味。
马城心中一阵酥麻，心知这秦淮河头一号的美人儿厌倦了欢场，这是要收心养性了。
马城知她最喜好这调调，便做怪道：“娇滴滴小娘子卖的甚么书，不如从了本大人吧。”
柳自华选定的印书坊，在安宁门内国子监边上，挨着孔庙，一本小册子印了两万册，定名为《伤患集》。进了书坊，便看到柳自华穿一身淡绿色衣裙，纤腰款摆，尽显江南女子娇柔之神韵，小腹便又有些炽热。
柳自华含笑道：“这书是白送的。”
还家，走在正阳门大街上，内城当中冷落了很多，很多府邸门前都带着孝。
柳自华被惊醒，媚笑道：“早说你不学无术了。”
将书搬到内里车上，马城苦着脸问：“真的白送么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