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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娘是你想休就能休的吗?你身份高贵就能不讲礼法吗?”沈妍叉着腰跳到沈承荣面前,扯开嗓子吼呵:“听我外祖父说男女消弭伉俪干系要讲七出三不去,七出中我娘犯了哪一条?三不去我娘倒占了两条,与更三年丧不去,前贫贱后繁华不去,驸马爷也是读圣贤书的人,不会不晓得吧?”
“民妇……”汪仪凤爬跪在地上,失声痛哭,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。
御亲王以折扇鼓掌,笑得别成心味,“不错,这小女人聪明机谨,伶牙俐齿,比沈驸马那三个庶子庶女强多了,本王真应当恭喜皇姐。”
沈承荣甩起衣袖,“哼,休书不写也罢,本宫跟汪氏无婚书,本不算伉俪。”
“沈驸马,你可知罪?”项怀平又一次发问。
沈妍又气又急,又恼汪仪凤软弱,“娘,你别哭了,你说句话。”
项怀平轻哼一声,说:“驸马爷离家七年,直到本日汪氏母子告上公堂,你才要把她休掉?汪氏,沈驸马要将你休弃,你可另有话要说?”
“大人,公主说不究查沈驸马骗娶公主、欺君罔上之罪,没说不究查他违背礼孝道义之罪。相反,公主还说让大人公事公办,请大报酬沈驸马科罪。”
“王爷不必自责,可贵王爷能在百忙当中抽时候来旁听审案,又为我们母子说了很多公道话,王爷大恩,民女没齿难忘。”沈妍给御亲王行了礼,又说:“我们母子上京寻亲是被逼无法,到顺天府告状也是走投无路,只想讨个公道。我们的父亲、我娘的丈夫能被公主看中,也是我们的幸运。只要驸马爷承认我们的身份,给我们一个说法,我们也是识大抵的人,不会叨扰驸马爷的繁华。”
“多谢御亲王提示。”慧宁公主从牙缝挤出几个字,安静一会儿,转向项怀平,说:“项大人,按你的程式审案,公事公办,不必顾及本宫。”
沈承荣见慧宁公主神采阴沉,看向他的目光透出嫌恶,晓得她已经信赖了沈兴的话,不由傻了眼。他跪在慧宁公主脚下,偷眼看世人,越看越心惊。
“本宫……”沈承荣触到慧宁公主寒凛的目光,从速低头,不敢再出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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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承荣阴涩嘲笑,叮咛侍随说:“取笔墨来,本宫这就给汪氏写休书。”
御亲王站起来,以文雅的姿式伸了伸腰,笑着说:“沈驸马还没有认罪,如何能说奖惩呢?皇姐与沈驸马伉俪情深,不怕先说奖惩会屈打成招吗?”
项怀平看了慧宁公主一眼,说:“沈驸马不孝父母、抛妻弃子,并教唆主子诡计杀妻灭子,有违礼教孝道,罪无可赦,本府……”
“你……你为人后代,顶撞父亲、出言不逊,实为不孝,这就是你娘对你的教养吗?看来本宫真该好好经验你了。”沈承荣摆出了长辈的架式。
慧宁公主冷哼一声,跟御亲王唱起反调,“本宫不究查驸马骗婚之罪,父皇也不会以为驸马骗娶本宫是欺君之罪,敢问御亲王,驸马何罪之有?”
项怀平紧紧皱眉,他审理案子多次被打断,却无可何如。就因为这一件案子,顺天府的公堂成了御亲王和慧宁公主相互排挤、夺嫡争宠的疆场之一了。
“你……”沈承荣转向慧宁公主,要求道:“公主,求你为臣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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