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弱水三千,吾只为卿。”
“你……”
朱明月侧眸看着他,似笑非笑,“那是靖难中非常刺眼的一笔。煦皇子也是靠那场战役一战成名。那场战役中建文营中的主将,恰好是你;恰是你用心兵败,才成全了煦皇子的威名。”
李景隆的眼波闪了一下,但是很快地紧紧握住她的手,脸上闪现出几分委曲,“明珠,我的明珠。你我曾经共患存亡,又在最艰巨的时候同舟共济,眼下同繁华之时,我岂会对你动手?”
朱明月将他的大手拍掉,道:“我就晓得,那廷议是你主持的!”
李景隆放下那颗想咬还没来得及下口的茶果,拄着下巴看她,“聪明的女人,你是不是思虑过火了?”
朱明月道:“也不能坐以待毙吧。”
谁也不是傻子。如她爹一根筋,独一的两位担当人都将绣球抛到了国公府,也会下认识地感觉严峻和惶惑;很多重臣内心都跟明镜儿似的,成国公朱能是十二阶武勋中的右柱国,暂代刑部之责,同时手握兵权,他的女儿嫁给哪一名,哪一名便具有了储君争夺的绝对上风。
炽、煦二位皇子各占其势,私底下必定已经争得难分难明,就是这个当口,皇后要为几位皇子纳妃?
朱明月横了他一眼,“皇室的婚嫁一贯牵涉甚广,现在江山初立,我也方才出宫回府。换做是你,莫非还想回到阿谁处所?”
李景隆伸脱手,隔着桌子揉了揉她的发顶,“你这么聪明,也不但是不想嫁吧。放眼当下这情势,明显是打着求亲的幌子,实则用联婚来提拔东宫之主。情势尚未了了,朝野文武间的对峙就已然泾渭清楚,殊不知你是走甚么背运,方才离开苦海,又即将卷入一场已可预感的夺嫡之祸。”
防得住“兔死狗烹”的运气,岂料另有皇室夺嫡之祸。
李景隆摸了摸下巴,咂嘴道:“换成是普通闺秀,想破脑袋也不会将‘立储’和‘纳妃’联络在一起;平常谋臣都捉摸不透的事,在你又是一眼已明。可心明眼亮又如何?现现在这情势,引火烧身轻易,满身而退,难。”
“并且没记错的话,靖难之时,炽皇子被命留守北平。煦皇子则统领部众,以万人兵马反对了建文帝的五十万雄师,保住了北平藩邸――”
抛开皇上的小我爱好不言,一边是文臣,一边是武将。不管获咎哪一方,成果都不会好。
朱明月的目光回到他身上,微微启唇,一时候却又不知如何说。
她不是三头六臂,策应宫闱尚且吃力吃力,更遑论是在这场“立储”的风波中助谁得胜!那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处所,她也没阿谁野心。
“我思虑过火?”朱明月看他,“当今圣上平生嗜武,兵马几十年,骨子里恐怕喜好能征善战的次子,更胜于孱羸多病的宗子。作为亲信之臣的你,不成能不晓得吧。可方才言里言外,你却都在劝我挑选嫡长。阿九,整天与虎谋皮,何如也要算计到我头上了?”
一旦她嫁了,不是联婚,而是一场战役。
不嫁,是抗旨不尊。
朱明月点头道:“齐大非偶。宫闱之事,没人比你我更清楚。莫说是偶然有力;就算故意,总要衡量衡量本身的本事吧……”
“实在也不消那么难堪。你无妨想想,炽皇子是嫡宗子,深得文臣们推戴;最首要的他是太祖爷亲身为北平藩邸挑选的燕世子,是合法的担当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