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厚照转头,悄悄看着这位比他小十多岁的堂弟,两位天子现在终究见面了.
蒋冕"呸"了一声,怒道:"问问朝中大臣,谁会信你大话,逆贼,你欲称帝,除非将天下文官和读书人全数扑灭,不然,你当不了天子!"
"这,这个……"饶是毛澄熟读精通古往今来礼法,现在却也急得满头大汗,老脸惨白,搜肠刮肚也找不出各朝成例,真是太难找了,从古至今也没产生过新君即位后,前任天子又返来的例子,哪怕躺在棺材里的先帝诈尸的例子也是素未产生.
边军将士们团团护侍着秦堪,世人渐渐走出宫门.
神情惶惊骇惧的寺人和降了的大汉将军仓猝翻开承天宫门,目光畏敬地看着秦堪渐渐走出来,他们晓得.从本日起,大明变天了,偌大的江山社稷今后后真正的掌权人将是这位名震天下的秦公爷……或许,他很快就不止是公爷了.
承天门广场上,近千名大臣穿戴各自的朝服,悄悄地站在广场上,大臣的四周充满了披甲的边军将士,将士们刀离鞘,箭搭弦,神情冷肃防备地盯着这些大臣们.
"陛下觉得本日此时,你是甚么?"唐子禾眼中射出锋利的寒光.
秦堪一边听一边点头,却不发一语.
"皇弟兴献王以后,朱厚熜拜见皇兄陛下,陛下……你能返来,实在是太好了,皇弟喜不自胜."说着说着,朱厚熜泣不成声.
众臣的心已凉了半截,朱厚照这话说出来,即是给昨夜之战定了性,秦堪再也不是甚么窃国篡位,反而是碧血赤忱的忠臣.
户部员外郎黄石山俄然越众而出,指着秦堪惨笑道:"君已是亡国之君,臣亦是亡国之臣,老夫只忠朱明,毫不会认一个窃国篡位的贼子为新主!秦堪,你只占了大明皇都,却没有占尽天下州府,大明各地藩王和卫所必然会尽起雄师进京勤王,逆贼,等着天来收你吧!先帝,老夫随你来了——"
天子没当好,但并不证明他傻,相反,他比绝大多数同龄人要聪明很多,不然也不会以他小小春秋便给秦堪带来这么多的费事,明显所谓"味道甜美"这么诱人的告白词也打动不了他,这是毒药啊,喝下去不吃解裔死人的,朱厚熜又不是徐鹏举那样的吃货,再甜美他敢吃吗?
众臣心中一沉.
唐子禾从袖中取出一颗褐红色的药丸,放在朱厚熜面前的茶杯里,拎壶将杯中注满水,药丸遇水很快化为虚无,一杯浅黄色的水却垂垂变成了红色.红得像血.
"老臣……不敢."
"他不能,朕能."
朱厚熜又惊又怒,满腹悲仇恨意,在唐子禾面前却不.[,!]敢发作,低头盯着面前的茶杯沉默不语.
颠末端长久的惊诧,参劾的声音便四下而起,广场很快堕入一片狼籍的喧闹当中.
杨廷和目光庞大地看着秦堪,好久,低头一叹,沉默不语.
"你到底来干甚么?"
说完黄石山重重一顿脚,低头朝中间严阵防备的边军将士手执的钢刀撞去,一名百户躲闪不及,刀尖撞上黄石山的胸膛,刹时穿胸而出,黄石山咧嘴惨笑,低头断气而亡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