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莫愁噗嗤一笑,倒是毫不粉饰,只道:“本来便是这桩事啊,哈哈,我差点曲解你啦。”又戏道:“将军有难,我李……”忽的顿住,倒是放低了声音,怯怯道:“我离乡背井,承蒙你照顾,又怎会推让说不呢。”吕骁似是没听到,尽管策马扬鞭,奔驰而去。
“你,你做甚么?”李莫愁心中一乱,倒是略失分寸。吕骁不予理她,只道:“等会奉告你。”说完,便又取出一对闪闪生辉的珍珠耳坠,上有淡蓝缨络,颇是贵重。
李莫愁此时似忘了本身身份,竟是脱口问道:“但是甚么?你叔母生辰,你又拉上我做甚么?”吕骁道:“叔母生辰,却另有一事,便是为我说媒。这些年,我已经推委数次,此番倒是不好再推。我的情意你便是晓得的,即便你不予我来往,我这内心,也是放不下旁人的。”说完,又诚心道:“火儿女人,我只是想你临时假扮我的意中人,助我挨过今晚这一节。至于别的,你可尽信我,绝不过分之心。”
此时管家来迎,两人少刻便入厅堂。李莫愁一眼扫过,便将内里看得七七八八。来宾多是官僚富贾,名流大儒,也有一些家眷女眷,亦都繁华。
世人言语之声尽入吕骁耳中,他转头望向李莫愁,却见她也恰好望来。两人目光一触,却又都躲了归去。此时叔母程氏过来行礼,待到两人身边,便道:“贤侄啊,先前我老是催你立室,想不到你暗里竟觅得如此良偶,当真叫我这个做叔母的喜出望外啊。”两人点头含笑行礼,却未几语。
少顷来宾到齐,太守吕文德只说当下战事面前,不予浪费华侈,故而只请同僚参加。世人入坐,举碗相贺,尽祝程氏福泽。
两人便如此在马背上对峙了半晌。直到医馆中有人出门撞见,才堪堪分开来。两人翻身上马,吕骁自是抓着李莫愁手掌不肯放掉,眼神脉脉,尽管望着她。
吕骁引着李莫愁一一拜见,便是恭祝叔母生辰。李莫愁江湖纯熟,这等演技天然信手捏来,跟着吕骁见人知礼,甚有大师风采。
李莫愁莫名其妙,开口欲问,才说一个“吕”字,便被打断,吕骁道:“火儿女人,你先在这里换衣,我有事分开半晌,立马返来。”言落不及李莫愁多问,倒是翻身上马,策马而去。李莫愁心中不解,却也想看看他究竟搞甚么古怪,当即也是不做顺从,任由女仆替她换衣。
李莫愁也未几问,尽管随他同去。吕骁倒是带人到了城里衣庄,不及李莫愁开口要问,便喊道:“掌柜,东西筹办好了么?”掌柜闻声来迎,当即叫声将军,便立马找来两个女仆,引了李莫愁往内屋而去。
门房保卫见是吕骁到来,自是恭敬称呼,而后却又愣愣看着李莫愁,惊为天人。直到两人进时,便又怯怯问道:“少将军,这,这位是……”
李莫愁忽的想到甚么,却一时不知该怒该走。只是见得吕骁神情寂然,倒更添几分猎奇。只在心中道:“看你玩甚么古怪,如果来诓我,本日便同你摊牌。”
正神游,忽的吕骁问来,“火儿,你神采不好,是不是喝多了些?如果不堪酒力,便不要勉强。”李莫愁闻音回神,见得吕骁一脸体贴,心头又是一暖,天然摇了点头,却说:“本日欢畅,便是醉倒了也无妨。”忽又忍不住戏道:“若我真醉了,你可要好生送我归去,切不成对我无礼。”吕骁笑笑,自是不说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