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往远处望去,那几朵色采浓烈的野蔷薇在对我火红地浅笑着。
我心中一暖,背靠着树干坐在外相上,“多谢。”我放下了手中的那块石头,牵着帕子一角任夜风轻吹,“您将睡铺让给我了,叨教您在那边歇息呢?”他没有回我,两人之间便一阵沉默。我不知他往哪个方向坐去,面前只要无尽的暗中。明天我的眼睛会好吗?万一我真的双目失了然,难道平生再见不到非白和夕颜他们?不一会儿,我带着这些痛苦而没有答案的题目进入梦境,直到被可骇的惊叫声吵醒。
说实话,当时我很担忧那裤腰带上的笔迹在他解手时会不会被沾湿了化了?作为酬谢,常常在我喝那该死的无忧散时,他能放水则放水,要么偷洒,要么掺水。
唉?唉?!哪去了?“这里有一方丝巾,”还是我那可骇声音的恩公,“你且拿去用吧。”他往我一手里塞进了一方柔嫩,另一手里又塞了块石头,仿佛恰是我那块宝贝石头,还带着我的体温,然后他的气味又分开了我。
是阿谁恩公,他仿佛做了甚么恶梦,他的声音本就同哭哑的乌鸦声,这一折腾更如恶魔的吼怒,他仿佛不断地在用突厥语说:“走开、走开,都走开,我要把你们都杀光。”我唤了两声恩公,他却充耳不闻。我便起来,循着声音摸向他,用突厥语大声叫着:“恩公快醒来。”没想到这一大呼,他啊的一声轰天惨唤醒过来,却把我吓趴下了。这世上怎会有如此可骇的嘶喊声?仿佛生生从天国里挣扎不脱而收回的绝望痛苦的嘶吼。我听到他大声地喘气,还在惘但是惊骇地叫着:“走开、走开。”我心中胆怯,爬将起来,又摸回我的皮草,尽量暖和道:“不怕、不怕,您的恶梦醒了。”忽地他又如光速普通冲过来,一把捏住我的双肩,“你说,这世上有没有鬼?”我开口要答,他却厉声道:“不,这世上没有鬼,即便有鬼,我武功盖世,部下铁骑千万,我将他们五马分尸、抽筋剥皮,最后再放到油锅里煎得连骨头渣也没有,连形都没有了,他们如何能够害我,你说是吗?”他的口气放肆暴虐,细细数着十大酷刑,却仍有一丝颤抖,他的指甲抠进我的肩头,在我上方神经质地狂笑了几声后,还是归于大声喘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