郝姑姑肚子里装着很多故事,甚么吃黄豆放香屁的故事,妖怪变结婚娘要吃小孩儿的故事,虽说结局老是好人打废弛人,过上非常幸运的糊口,可情节实在老练得没话说。
张氏味觉跟嗅觉一样敏感,是半点儿沾不得的。拿来炒肉或者煮蛤蜊,嫣红看在肉的份儿上能吃一些,旁的时候再不碰的。郝姑姑因这东西有祛湿生热的服从,赶上气候阴冷腿疼得短长,拿来当药吃一吃。
为了能让这一老一小随时吃上辣椒,张氏特地开垦出一块菜地,汇集了种子种下去。开初只种辣椒,厥后又寻了野姜、小根蒜、蒌蒿、马齿苋来种,垂垂地种了满园子。
两岁那年,她随辣椒婆上山采药,偶然当中现了一种野生的辣椒。模样儿很像朝天椒,只不过个头要小一些,各个都如她小拇指普通大小。她又惊又喜,摘了便吃。
沐兰不知不觉听住了,见她说到一半儿停下了,便催促道:“那厥后呢?”
郝姑姑笑呵呵地在她脸上捏了一把,“你在姑姑眼里永久都是小孩子,我晓得你不爱听那些老故事,我今儿给你讲个新故事好不好?”
厥后她爹犯了事儿,圣高低旨抄了她的家。男的放逐,女的没官。小女人随娘亲入宫做了罪奴,没多久娘亲就叫折磨死了,剩她一个在浣衣局里做烧火丫头……”
再厥后那位朱紫气消了,记起那老宫女昔日如何得用,便赦了她的罪,将她召了归去。
辣椒婆在岛上住了几十年,多少能摸着这天的脾气,瞅了一回说没大碍。再说本日这雨来得快,底子搬不及。这么大的风雨,折腾起来也伤害,便待住了没挪窝。
“厥后呀……”郝姑姑眼波一荡回了神儿,持续说下去,“浣衣局里来了一名老宫女,因为冲撞了宫里的朱紫挨了板子获了罪,别个都不敢同她来往,只那小女人瞧她不幸,每天偷偷给她送吃的送喝的,还设法弄来一些伤药帮她疗伤,保住了她的性命。
这辣椒透着一股子苦涩的味道,远不比她本来吃过的适口,倒是辣味实足。她那副小儿的肠胃是多么稚嫩,岂能经得起这般刺激?连续几日吃不下便不出,把辣椒婆几人急得团团转。
因她爱吃,便多多地采了,变着花腔儿地做给她吃。
郝姑姑趴在洞口往外看一眼,瞧见波浪被暴风掀起数丈之高,又铺天盖地地落下,仿佛要将全部海岛吞噬普通,心肝儿跟着大颤,“我们住这儿保险不保险?早晨睡得沉,莫叫海水给灌了还不晓得。”
沐兰昂首扫她一眼,“郝姑姑,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。”
怕招来野兽围攻,不敢再折腾这事儿。
只辣椒婆食髓知味,吃上两回便欲罢不能。辣椒婆娘家姓严,呃本来大师都称呼她严婆婆,沐兰开打趣地喊她一回辣椒婆,自那便叫开了。
张氏和嫣红闻言俱是动容,忙竖起了耳朵。只辣椒婆没有反应,手里缓慢地编着一只草篮。
沐兰决定趁涨潮之时冒险一试,到了十五这一日,早早就做好筹办。 ≧
沐兰听了这半日,也咂摸出味儿来了,“郝姑姑,你说的是你自个儿的故事吧?”
老宫女感念小女人的恩德,疏浚门路,将小女人从浣衣局里提出来,到朱紫的宫阁里当洒扫宫女。小女人做事勤奋,又有老宫女帮衬,很快从粗使宫女升为三等宫女,又从三等升为二等,最后代替老宫女,成为那位朱紫身边最为得用的大宫女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