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药师的声音自中间传了过来:“目前有酒目前醉,明日忧愁明日忧。”
顾久修看着大方士,随即将目光移到床头闲逛的挂坠上,床帏飞舞,他却目光板滞。
大方士摇点头,背靠着墙壁,抬头闭目。
实际上,顾久修和洛予天现在的相处形式,和“被包养”也没甚辨别。
顾久修拳手攥拳头,手腕交叠,嬉皮笑容地凑到洛予天面前。
不过,洛予天并没有听明白顾久修的话,从顾久修口中冒出来的词语一个比一个令人匪夷所思。
顾久修抱着一团被子,在床上翻来滚去。
“来来来,持续。”
洛予天明显是强词夺理,却还是用理所当然的口气道:“如果能够,我只想把你藏起来,不给任何人看到。”
能找到这么一个颜值逆天、金大腿细弱的“饲主”,顾久修也算宿世积福,功德美满了。
“不是。”
顾久修躺在床上大伸懒腰,冲隋大方士笑道:“在梦里,小爵爷还没走呢,哈哈哈。”
顾久修脸上的水晶面具精美不凡,面具上面光滑如镜,里层确是镶嵌着数颗晶莹剔透的白水晶,在月光下,透出一层淡淡的蓝光,冷傲绝伦。
剑拔出鞘,银光晃眼。
翠娘轻叹口气,道:“七七四十九天了。”
骰子在骰盅里摇撞的声音噼啪作响,屋内酒气满盈,异化着喝采声和谩骂声。
语毕,大方士顿时展开双眼,一掌将大药师手中厚重的酒缸推向大门。
大药师怀里抱着一个酒缸,抬头就倒了一口下肚,烈酒穿肠,伤脾伤身,大药师却如何也戒不掉。
没有点烛火的房间里,却也一片敞亮。
因为小爵爷这么叮咛了,以是顾久修时候都惦记在心上,这几日沐浴时会摘下来擦擦脸,非论用饭睡觉、在别院里进收支出,都不忘戴着面具示人。
顾久修喝得烂醉如泥,另有大驯兽师谢停和大剑师魏卫,横七竖八地趴倒在地上打打盹。
“诶?”
他也不太肯定。
夜风穿过窗棂的裂缝,挑逗着明灭不定的烛火。
是洛予天叮咛顾久修,要顾久修在他进入剑林、不在顾久修身边的这段日子里,收支要戴上面具。
顾久修:“……”
大药师酒入肝肠,人却格外复苏,他在隋染的保护下,行动敏捷地冲上前揽起顾久修,摆布各一脚踹醒大驯兽师和大剑师,趁便又踢出两个空酒缸,直直飞撞出大门口。
攀爬至窗台的登山虎已经开端泛红,大片大片的火红色,如同漫天红彤彤的火烧云。
厅堂宽广,本来置放在厅堂正中的圆桌已经被搬到墙角。
隋大方士垂眸瞥了顾久修一眼,手里捻着银针,将香薰盅里被香薰淹没的灯芯挑上来。
“已颠末端中午了。”
隋染嗤笑道:“你这是想要,一觉睡到小爵爷返来吗?”
温热黏稠的液体溅在洁净的床单上。
仅剩尚且复苏的大方士和大药师二人,倚墙而坐,月光重新顶的窗台洒落下来,铺了一地银霜。
室内一暗。
尧媚儿侧过脸望着窗外,轻声道:“入秋了。”
酒缸飞出门外,却不是直接落地敲碎的声音,明显是被另一股力量反击落地,缸壁丰富的酒缸碎成一地烂泥块。
尧媚儿轻抚着红纱扇的挂坠,那是一个草编的草戒指,和她之前拿给顾久修的阿谁锦囊之物即便相像,只是她编织的藤草还是新奇的,藤条上带着点点茶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