净霖闻声看向东君。
“……杀戈君一心卫道,也是无法之举。北方大妖群聚,此事不好解,拖到本日便是为了等临松君出关……”
东君当即暴露笑:“小阎王,怠慢了!”
醉山僧面池而坐,他抱着降魔杖,回道:“看着挺端肃,想必是个端庄人。”
净霖说:“记得清清楚楚。”
净霖静了半晌,说:“你我皆不是人。”
“那你想尝尝甚么滋味吗?”东君狡猾地沿动手帕牵住了吠罗的手指,缓身靠近。
“我这张脸都雅么?”东君肘撑膝上,抬着脸叫吠罗看个够。
吠罗猛地捂开口鼻,感觉热流要涌出来了。他目睹东君靠近,腿都要软了。岂料这氛围旖旎时,东君俄然用力将他拽上老石,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摁鄙人边,再次眨了只眼。
东君笑了笑:“相互。这趟差事早些办了,你我便不消再碍着相互的眼。但提及来,我有甚么讨厌之处?不过是生得美罢了。”
吠罗素爱美人,见东君枕臂懒惰,竟一点不感觉被怠慢,而是又惊又喜地说:“我叨扰到君上小歇了吗?”
“别无二致。”
诸仙本来酒酣耳热,筵席虽有拘束, 却也能讨到些众乐的称心。谁知临松君坐了高台,底下竟都一个劲的拭着盗汗,席间落针可闻。
“我看不然。”东君偏头,恶声说,“净霖,苍帝死啦。”
东君说:“这话听着就让人舒坦很多。你闭关我不便打搅,只能现在做些兄长的心疼。乖弟弟,还记得住事儿么?”
“诶。”东君缓身半起,牵了帕的另一角,桃花眼眼角都渗着素净。他说,“你来找我,这如何能算叨扰呢?我在此,便是等你啊。”
吠罗见他怡颜悦色,与传闻大相径庭,不由一张脸上都是热忱之色:“等、等我?”
九天君红光满面,大力地扶着净霖的手臂,说:“现在净霖出关了,此事便不能再拖。你与东君下界时去趟北地,将苍帝已死的动静知会群妖。如果遇着禁止,尽管……”
净霖仅仅略扫一眼,便又转回目光。他稍点头,说:“任凭父亲调派。”
吠罗用力点头,一瞬不眨。
无数人默念着这一句,非论是仅剩的几位知恋人,还是茫然不解的过路客,他们都谛视着净霖,仿佛想从临松君这里窥测出些甚么。但是临松君既不躲闪,也别无情感。
东君吹动手帕,感觉这帕轻浮得像它仆人,戳一下就能破。他见净霖走近,便揉了帕,顺手抄进袖中。
“来日你到了上界,牢记美人多带刺。色彩之下说不准都是血盆大口,如我这般,时不时还要进食的就更加可怖。”东君放手,“还不跑,等我扒了你的衣,腌了你下菜。”
大风鼓袖,临松君安静地反复。
恶相瞬息间震慑而出,逼近吠罗面前,这顷刻间的刺激惊得吠罗失声大呼一声,翻身就要跑。东君一把拽住他的脚踝,将人轻而易举地扯了返来。
东君拭着唇角,酒气浓厚,面上却看着醒了很多。他对高阶上的九天君拜了拜,说:“净霖方归,君父必定舍不得使唤他,那我便占个便宜,讨个彩头!”
不知躺了多久,东君算得净霖该来了。谁知面上帕角一掀,探开一双热切的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