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东君既为邪魔，自该避嫌。这等折损寿命的事情，谁都要思疑他。”苍霁匕首陷进殊冉伤口，沿着边沿剖开一口，污血夹着黑雾顿时冒涌，他口吹一气，黑雾立即溶解不见。他说，“要么是九天门中有天灾水东引，要么是九天门外有人蓄意诬告。你作何感触？”
“最后一句方为要紧事, 如何不挑着问。”苍霁蹲身, 将净霖放回地上。他打量着殊冉的血眼，“玄阳城的血海已退，一早晨的工夫，他就变成了这幅模样。我深思他破封古怪，想再问他几句话。”
净霖说:“我自可赶往东边！”
净霖说:“邪魔未除尽, 他尚不能醒。你现在要他是为了甚么？”
“暮秋风重，添衣加餐。半月后我在九天门的鸣金台寻你，净霖。”苍霁面庞渐化，眉间的邪气越渐深切，他贴着净霖的耳，“我好想咬你。”
“我不会。”苍霁连缀不休地吻在净霖眼上与眉间，“我不会。”
“你会……”净霖闭眸，“你们都会！”
“血海也在九天门，现在又出了割喉一事。”苍霁对殊冉的痛声哀鸣充耳不闻，只说，“九天门眼下可谓是危急存亡之秋。”
“也这个字用得好。”苍霁说, “想必你心中另有人。”
净霖喘气呆滞，他说:“我晓得门中疑我，我晓得兄弟防备我，我晓得……但我不晓得谁能如许丧尽天良！”
“何事？”净霖定神。
净霖猛近一步，几乎撞在苍霁胸口。他面色青白，问:“你从那边晓得的？”
净霖俄然挣扎起来，苍霁紧紧箍着他，他脑中混乱，从九天门到苍霁，无一不是假的，各个都像是蒙着一层皮郛的鬼怪。苍霁越握越紧，紧到净霖发疼。
“你为苍帝如许着想，他也不晓得。”苍霁掌间匕首翻花，他抛弃血珠，说，“你受九天君哺育之恩，必不会等闲分开，也决然不会坐视不睬。但是净霖，现在血海埋没于九天门中，你们兄弟食用的丹药皆为夺命之物，你又身中咒术，下边另有孩童割喉一事瞒而不报，九天君莫非就没发觉？他若已有所察，又为何一言不发？门中谁都可疑，但在我看来，最可疑的是他本身。如有一日。”
“你狐疑他也是棋子。”净霖说道。
净霖呼吸微促，他咬牙:“另有九天门的弟子……和数万百姓。”
苍霁没看净霖，擦了匕首。
净霖唇泛白，他欲要点头，却被苍霁捏得紧。
净霖酷寒普通的颤抖，苍霁侵犯着他的脆弱，一遍遍反复。
苍霁晃了晃手指，说:“哥哥我没你神通，不能平空化物。给把匕首, 我替殊冉剖伤剔魔。”
“……此言不成信。”净霖握紧剑，“父亲如为血海，这些年的布设便是在难堪本身。且非论我如何，单是黎嵘、云生，以及澜海都会是贰亲信大患。我们同出一门，虽有小隙，却共读正道，必不会为邪魔驰驱。”
这话讲得含蓄，实则就是在说他已为九天门的剑，斩妖除魔尚且不算，重头戏一向未上。苍龙在北威迫九天门，九天君忍而不发，就等着净霖剑道渡境，跨入臻境与苍龙有一战之资。他与苍帝情势所逼，靠得太近绝无好处，何况净霖对苍帝的除魔战略深表附和，门中却迟迟无人呼应，只怕就等着他参与此中，好顺理成章地搅了苍帝的战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