军令一出,几名传令兵打马便走,北黎虎帐立时战鼓雷动。夜色已深,除却守夜的将士,多数已经入梦,此时战鼓忽起,睡梦中的将士蓦地惊醒,一个个没有涓滴踌躇,急仓促地穿衣戴甲,提枪携弓飞奔而出。第一通鼓尚未停歇,肖永楠已然带兵迎上宁军,双术兵士俱都杀红了眼,一时之间血流如注,血腥味冲天。
“将军谨慎!”
像是彼年总角时候,阿谁粉雕玉琢的孩童老是欢乐地在前面跑跑跳跳,偶尔也会俄然停下回过身来,笑容灿烂声音儒软地唤他:“阿离,快来呀!”
苏子澈低头一笑,月光照出他班驳的影子,映在离故乡千里以外的漠北边疆,连声音听来也感觉悠远,可他却格外叫真地改正道:“不是驰念长安,是驰念长安的人。”话刚说完,本身却笑出了声,漫不经心肠道,“我真是被惯坏了,一点苦都吃不得。”
愿逐月华流照君,三哥,你看到了么?
顷刻之间,他俄然思疑起本身身在此处的意义来。他是宁国皇族,黎国于他而言不过是个属国,现在这属国心胸不轨,他便来此会一会阿谁令国君生出异心的逆臣,趁便除了这生出反骨的属国,以儆效尤。但是本日,当他亲眼看着一个个新鲜的生命在他面前永久沉寂,看下落空兄弟的兵士哭得撕心裂肺,看着慈悲的和尚诵念往生咒……心底竟缓缓生出了去意。
君不见,青海头,古来白骨无人收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