嘉敏手扶雕栏,望着船楼下的湖景,堕入了深思。
黄芸从庆奴手中端过递来的茶,不料尚未接稳,那一盅茶就掉了下去,伴随一声讶然惊呼,那满满的一盅茶水尽数倾泻在黄芸的胸前,将她胸前的衣服浇湿透了。
国主深觉得意,向黄芸投去深深赞成之意:“鄙人也恰是如此揣摩,黄公子词境词格有高人之处,当真能体察闺怨的甘心首疾之处。”
嘉敏笑道:“既然斗画已见分晓,本日又可贵风骚人物均堆积在文苑馆内,诸位又都是逸兴遄飞,不现在夕效仿兰渚山下兰亭集会,再添一词,如何?”
国主意是他,更觉欣喜,笑问:“但是你作的此画。”
此声非同小可,满船的人都已然听到,骇怪地望向黄公子,果见她胸前饱满。
嘉敏灵光一现,说道:“有了!彻夜捣衣阵阵,平增了几缕愁声,不如就以《夜捣衣》为令名,如何?”
在坐的诸多佳宾,感觉此词甚好,纷繁称道应和,辨别只是有晓得深与晓得浅之分。
“是啊是啊,只是黄女人现在身份已被看破,今后是再也不能任文苑馆的馆长一职了,若不然,到时不晓得那些世子才俊是去求亲的,还是真的作诗去的?”
此词平淡,意犹未尽,尽除红香翠软,颇得老庄之风。
嘉敏略一思考道:“秋水寒钓,以此为题。”
嘉敏展开卷轴,初见之下,不但仅是她非常喜好,国主也是爱好至极,再细细打量,又品出各种绝妙之处,只恨不能将画儿吞了。
“甚好!”世人纷繁点头。
现在夜色悄悄,华灯初上,弯月如钩,玄武湖上喧闹安好,唯有几点渔火,模糊地窜着,好一幅精彩的清夜湖景图。
国主拱手道:“人如其名!佩服佩服。”
注释:
突地,远处模糊传来木槌锤衣的声音,一声一声,回荡在月色湖水当中,寂寂清冷,充满了节拍韵律,嘉敏晓得,那是妇人们在月下砧石捣衣之声。
国主落座,席间琼筵大开,瑞气满楼。世人祝酒赏舞,批评词画,好不高雅欢娱,国主意席间个个都是可谓君子淑女人物,痛快之至,嘉敏伴于国主身侧,也天然插手了此中。
世人皆觉得然。
嘉敏看了世人之态,微微一笑,道:“看诸位愁眉苦脸,似难以下笔,虽是新令,不如还是旧的题材,以征夫闺怨为主题,诸位但是另有疑义?”
嘉敏道:“黄公子的此词做得平浅直白,有香山居士遗韵,不过倒是奇妙得很。”
“好!”嘉敏击掌赞道,“既然公子同意,那就定下格律,单调二十七字,五句三平韵。诸位意下如何?”
她知他慕他,却也晓得君子之交淡如水,既是无缘无分不能做他的红袖添香女子,便隔着此岸,将那一片倾慕之心深藏心底,她的下辈子,她的平生,因为有与他的相逢,获得他的亲笔词作,就已然臻满。
又有词客也作了一首,引得众来宾一片沸议。
她心中主张已定,端了一盏茶向黄芸奉上,“公子出口成章,想来此时口渴了,黄公子请用茶。”
座下有来宾赞美道:“黄公子的书画绝妙也就罢了,边幅竟还面如桃瓣,莹润如酥,江南果然人杰地灵啊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