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周嘉敏安在?接她入宫!”
“老奴听闻周家家道中落,家奴被斥逐,府中没有留下一个像样的人。也不知小娘子是去投奔亲故了,还是嫁了人。”
“只怕找不返来了。”
那一日在群臣拜别以后,国主对飘曳的灯烛恍忽道:“周公、仲尼,都已远逝,朕的治国之道已经荒凉闭塞,朝堂之上,举国以内,竟再无一人可与朕秉烛对谈。”
两年来的积郁终究在国主吐血后发作,他强撑的身材如同倾倒的大厦,竟是一病不起。
“这些天然是常见的。另有猫儿鸟儿窜入了禅房中,偷吃粮食的、打翻东西的也有。”
姚海忙去通传,半晌以后,尼姑就被带到了光政殿中。
“你啊你,老是如此聒噪,叫朕放心看书也不能。”国主无可何如,只得合书起家。
连续数日,都没有周嘉敏的任何动静,国主数夜不寐,思念嘉敏至深,又因错怪她的惭愧之情,各种情感翻江倒海地杂糅在一起,接受不住,竟吐了血。
尼姑呐呐道:“贫尼甚么都记不起来了……贫尼当时看得恍惚,的确是不太清楚……”
国主大怒:“大胆比丘尼!身为削发人,却出尔反尔!言行恣肆!你说不说出真相,朕以欺君之罪诛你九族!”
众小监忙伸灯去检察,很快有人回禀:“回官家的话,是一只大花猫。”
尼姑心中本就忐忑,看到殿堂上国主严肃地坐在上首,心中已擂起了小鼓,身子像是抽掉了骨头一样,没了一点儿力量。
冬去春来,工夫杳杳。
国主大为不悦,“是甚么东西?”
姚海吓了一跳,忙道:“案情早已水落石出,国主又何必再昭雪?何况,当时另有尼姑指证说是亲眼看到小娘子推倒琉璃灯,削发人又怎会打诳语呢?”
“早睡与晚睡有何辨别,一样都睡不着。”
“找!去找!就是搜遍四海八境!掘地三尺,也要将她找出来!”
姚公公喜得眉开眼笑,一边在前带路,一边说道:“温娘娘为官家备下了合欢汤,用来养神蓄锐、助眠调息最是适合。”
姚海吓得魂飞魄散,就要扶起国主,国主正在气头上,推开姚海,雷嗔电怒道:“不要管朕,朕让你派人去找人!如果找不到,你这颗人头也保不住!”
“罢了!朕彻夜累了,回清晖殿。”
“你是想要抗旨不遵了么?”
安葬圣尊后以后,国主郁郁寡欢,为排解存亡无常、痛失亲人的落寞感,每日昃食宵衣,沉于国事政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