身边的履霜歪头想了一会儿,轻声问,“是用吗?”
窦宪“唔”了声,“你倒不重。”话刚说完,便感受履霜在他肩上原地踏了两步。忙伸手打了她小腿一下,怒道,“傻子,你干甚么?!”
不一会儿的工夫,两人便来到了一间卖花灯的摊位前。
“你都十七岁了,如果这还感觉高,那你就是个矮子了。我才十四岁,我还是个孩子,我不能跳。”
“嘿,一点点大的人,连耳洞都没有,学大人穿长裙?你下次能不能不穿啦?”
老头儿笑眯眯地说是。
窦宪皱着眉问,“不能直接买吗?”
履霜点点头,不想梁敏俄然伸脱手,紧紧攥住了她的胳膊。她苦着脸喊,“疼。”
梁敏抿着嘴打量躲在他身后的履霜,“表哥,你平日是不爱和女孩儿玩的,如何明天倒有了这么好的耐烦?她是?”
履霜有些焦炙,“有的,就是有。窦宪今后会变成霍去病那样的大将军。”
履霜指着裙子,委曲地说,“我也想跑快点,可我的裙子这么长。”
窦宪哼了一声,“落魄墨客,有甚么好瞧的?我最看不上这类人。”
老头儿笑着说是,“女人再看下一个。”
履霜顿感千万只虫子在小腿上爬,惊呼一声,想也不想地朝他面门踢去。
两人一同买了些汤圆吃,又沿着街道逛了一圈,便提着灯,往回府的路上走。正说着话呢,俄然,身后传来一声娇呼,“宪表哥!”
窦宪接连两次都没猜着,气的脸都黑了,对履霜道,“最后一个让我来!不准你发言!...自东向西,自南自北,无思不平。”他沉吟了一会,扬眉而笑,“是蜘蛛吧,必然是蜘蛛。”
履霜想也不想地接口,“有和陛下一样的人的。”
窦宪等了一会儿,见她始终不吱声,不耐烦道,“小傻子,你聋啦?”蹲下身去掀她的裙摆,手顺着探出来,一起往小腿走。
“好好。小孩子家,嘴这么甜。”窦宪揉着她的脑袋笑了起来,“一会儿给你买汤圆吃。”
窦宪提心吊胆地把竹椅还了归去,牵着履霜在街上随便走着。远远地,看到一座灯火透明、奏着丝竹之乐的楼。一个穿戴水红色对襟长裙的女人叉腰站在门口痛骂,“混帐东西,懂不懂孔门端方啊?”一个肥胖的、作墨客打扮的男人跪在地上连连告饶。声音嗡嗡的,也不知在说些甚么。女人不耐烦听,挥了挥手,身后的几个丁壮男人顿时对墨客拳打脚踢,完过后像是丢麻袋似地把他远远丢了出去。女人拍了鼓掌,像是甚么都没产生过似地重新回了楼里。
窦宪不假思考地指着挂在最高处的天蓝色玻璃绣球灯,“阿谁。刺的我眼睛疼。”
履霜俄然灵机一动,问,“这满墙的花灯,你感觉哪一个最丑?”
履霜垂垂反应了过来,摸干脆地问,“窦宪,你将来是想做武臣吗?”
“不是...你肩上的肉太松了。”
履霜抱住他的手臂,很欢畅地点了点头,又问,“你念的书院,内里的女先生也这么凶吗?”
窦宪又指了一个绘着三羊纹的花灯,“三阳开泰,吉亨之兆。阿谁也很好。”
“你脚瘸了?”
“大早晨的,哪家书院会开?再则书院开在闹市里,那墨客们还学个屁?瞧你那脑筋。”窦宪没好气地举起左手圈了个圆,又拿右手食指伸出来,道,“孔、门,前面一个,前面一个。懂了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