成息侯一口喝断,“你让他去!”
如此窦宪才神采稍缓。但是成息侯仿佛是在同他们较量,竟然破天荒地辩驳了履霜,道,“娶妻之事能够暂缓,只是宪儿你房里却要先搁些人了。侯府的公子,身边总没小我顾问着,那里像样?”决然道,“这事我已问过你母亲,她说全数交给我办。”见窦宪和履霜的神采一分一分地惨白,他一颗心渐渐下沉,只是硬着心肠仍旧不动声色道,“这阵子我替你相看过了,你房里的木香便很好。我派了人去她家里问,阖家没有不欢乐的。便是她本身...”
四人神采略变地互视一眼,明显都想到了,只是不说。
琅琊王耐不住,道,“这些年陛下也的确宠遇了东海王、绵蛮侯他们几个。举凡我们和阴淑他们有的,郭氏一脉的哪个没有?”
履霜撒娇道,“爹,我都学了一个月了,没一日放松过,明天让我歇息歇息吧。”
窦宪冷冷道,“这么多年你一向很少管我,现在倒充起爹的款了!”
履霜愣了一会儿,随即明白了他的意义——他要放弃还没到手的大将军之位,调换圣上准她重归谢氏。心中涌起打动,但是更多的还是惭愧和可惜,上前拖住他道,“别去,别去!好不轻易太子为你进言,得了这个位置,没需求为我舍了它...再说陛下已经当着这么多人的面,说了恩封的话。若明朝圣旨改成了别的,大师见了要如何说你呢?别说这一次的军功取消,将来的前程也不再有了...”说着,低声哭了起来。
窦,窦,窦!他永久都是这么说,没有一分转圜的余地。窦宪心中恶感,想着归正他油盐不进,不如另寻他法。提脚往外走。
圣上默不出声地听着,等他们把话全说完了,方叹了口气,“当年父皇在废后时说过甚么,你们可还记得?”
窦宪干脆把她拉来了身前,“爹,我早说过...”
窦宪想也不想地回绝了,“我不肯意娶个不熟谙的女人!”
郦邑长公主调侃道,“陛下想做千古仁君呢。”
窦宪嗤的一声笑,“也不过就是浅显的绢布。你从小长在侯府,比这更好的,不也见过很多吗?还巴巴地要摸阿谁。”
涅阳长公主亦恨恨道,“陛下总可惜九弟年幼短命,却本来全都是虚言!一旦贱人郭氏的子孙立有军功,如何样的兄弟之情都可抛之脑后!”
成息侯只答三个字,“她姓窦。”
颐志殿里氛围降落,澄碧堂中的成息侯一家,又是另一番气象了。
几人脸上还是不痛快,“我们只是不幸母后。”
履霜抿嘴一笑,“猴儿精!本来你是在拐着弯夸你家公子呢。”
琅琊王、东平王也跟着指责圣上忘本。
圣上点头,“父皇的光武大帝之名响彻中原,至今犹震慑着各地反贼不敢复起。靠的是甚么?公道、严明!我虽不敢与父皇相较,但总也要极力看齐啊。岂有臣子立了功,我放之不赏的事理?”
窦宪完整沉下神采,“这么说,我不纳她是不可的了?”
“那是小时候。现在你们各自都大了,见了面那里会没话说呢?”
圣上点头道,“这些那里够呢?为汉祚计,我们理应做的更多、更长远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