甚么?不带她俩了?
绿莺忖了忖,掀起轿帘叮咛秋云:“今儿碰到的事莫与旁人说。”
吴清不敢看她,只低头温言道:“小生拙作,女人过奖了,知音难遇,若不嫌弃,小生愿以此画相赠。”
那墨客赶紧回了神,脸涨得通红,“小生免贵姓吴,单名一个清字。”
“笔法精熟至极,圆转超脱,画风兴趣横生,惹人入胜,端的是妙极!”绿莺眸子晶亮,一脸兴味的打量那画。
冯佟氏一怔,那带哪个?
看到自家老爷又要走,冯佟氏有些抱怨:“如何又要去剿匪?上回派了老爷,这回又是,满朝就老爷一人不成?旁人莫非都是吃闲饭的?”
“好了!朝堂之事岂是你一妇道人家能群情的?”事关政绩宦途,冯元先前另有些意气风发,正揣摩剿匪一事,此时听了她这番蠢话,如同好大一盆凉水兜头泼下,直浇了个透心凉,深觉自个儿真是上辈子造了孽才娶了如许一个愚妇,郁郁地过了半辈子。
几月前,上饶县一场十年难遇的暴雨漫了河堤淹了地步,庄户收成骤减,粮不抵税。没等县令上奏申领赈灾银两,一众庄农竟放下锄头,本来诚恳巴交的百姓生生变作了一股凶暴暴躁的流民悍匪,先是打砸哄抢县衙,以后高举书着“天子昏庸,天怒人怨”的大旗将要往汴京而来。
她让秋云拿出荷包子,吴清赶紧拦住,“女人不成,莫要折煞小生,这画不值甚么的。”
呸!不要脸!
我这还不是心疼你?冯佟氏有些委曲,看老爷面色沉沉,赶快转了话头:“可要带两个丫环服侍饮食起居?上归去丰台县带的青玉和双喜,要不还是她俩?”
两人推让了几个来回,吴清果断不受,她这才无法作罢。
冯佟氏内心立马冒起了酸气,摸索道:“那让王氏和刘氏两个去?”说着点头感喟,“老爷,路上也好,到了上饶县也罢,出门在外哪能没个丫环使唤?衣裤鞋袜、铺床叠被、炊事茶水,她两个笨手笨脚的,哪无能得好这下人的活儿?”
待肩舆转过拐角再也瞧不见了,吴清才依依不舍地收回目光,心内很有些欣然若失。
吴清脸一红,很有些赧然,不敢抬眼,只顾盯着那画。
绿莺被他瞧得不甚安闲,垂下眸子,嗫嚅道:“公子言重了,本是奴家之过,岂有公子认错的理儿,敢问公子贵姓?”
吴清,字俊倾,公然人如其名,清秀俊雅,惹人倾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