唤秋云将冯元的画拿去外书房,她则谨慎翼翼地卷起那山川图,甚是爱重地放入箱子中。
这一瞧差点没厥畴昔,只见冯安与个小丫头未着寸缕并肩躺在床上。
“好好好,娘不说了,不说就是了。”冯佟氏只当他是羞了,都半大小子了还跟个六七八的玩皮小儿普通,心内好笑,宠溺地轻捶了下他,这一打岔,烦苦衷也被抛在了脑后。
待秋云说静谦斋已到,绿莺未急着出来,先扶了扶头上步摇,拈起帕子试了试嘴角,嗯,口脂没晕,又整了整裙摆,才红着脸下了轿。
他侧抬起家,端起那床上丫环的下巴,含混一笑:“给爷擦拭罢。”说着话又往她脸上摸了几把,咧嘴一乐:“可要仔细心细地擦,一处亦不准漏,不然谨慎爷打你屁股,啊哈哈......”
东瞅瞅西望望,忒多个摊子,却唯独没有她找的阿谁。
慢条斯理地用巾子试干了手,他才缓缓往榻边走来。
莫说他瞧不上这俩庸脂俗粉,就算来的是两个天仙,他亦不是说要便能要的。这般年纪,冯安还未长成,何况又是个混不吝的,他更要保重,哪能胡纵失了底子。一个绿莺,既是他可心的,又能供他常日纾解,这便够了。
绿莺瞧这老者甚是古道热肠,道了谢后赶紧坐上肩舆去了吴清家。
“这是进账,那边是出账,红利是......”他坐于床边,倒是教得当真,绿莺耳边皆是他的殷殷教诲声,到底将方才委曲放到一旁,亦细心学起来。
想到这里,她脑中立时闪现出冯元与个面庞恍惚的妖媚女子亲热的一幕,内心不由又恨又妒,用力儿一拍扶手:“贱人!”
斯须,他便抱着一只狗儿走来,憨憨求着她:“娘,能不能给它吃两个?”
绿莺一怔,伸出五指在她面前晃了晃,讷讷道:“婶子的眼睛......”
已裱褙好的两幅一左一右置于案上,自是惹人比较开来。
“爷?”绿莺吃力地转过甚来,眼里带沉迷惑,方才不是说一日擦一回么,如许岂不是糟蹋了?
冯佟氏一哽,悲伤道:“如何还赶上我啦?你们爷俩一个两个的都不乐意与我说话,都嫌我烦是不是?”
吴母一声哀叹:“是红蛇疮。”
贰心内熨帖,暖和地望着她,叹了口气道:“你可算懂事了些,不似以往那般善妒了。但是,”手指导了点那两个丫头,“她们我还瞧不上眼,你发卖了罢,此后亦莫提纳妾收通房之事了,你亦晓得我不是那贪花重欲之人。”
那老者频频髯毛,慢悠悠回道:“确是病了,不过病的人乃是他那老娘。一向病病歪歪,这几日似是更重了,他在家服侍着,摊子亦未摆。”
公然,恰是吴母:“儿啊,来客人了?咳咳。”一句话说倒霉索,咳个不住,“快、快泡茶号召啊。”
抽出枕下的帕子擦了擦额上的汗,她有些恍忽。
想催他长进,冯佟氏想了想便又添了句:“那外室主子出身,你乐意让个丫环生下的贱种爬到你头上?你不知,现在这贱种还没影呢,咱家库房里的几样好东西,就全让你爹给了那狐狸精,我本来是要留给你和你媳妇的啊......”
吴清指指凳子,为莫非:“坐罢。”
紧接着又是几巴掌打下来,她臀上立时火辣辣疼起来,跟着这疼,心内亦不由得涌起了一股子尴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