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收起你那吊儿郎当的贩子样儿。”冯佟氏皱眉,瞧他仍不觉得然,恐吓道:“你爹这几日休沐,此时正洗漱着,斯须便来了,到时有你好果子吃!”

“大过节的也不去应酬应酬......”冯安撇撇嘴,满腹抱怨。

“甚么呀,你说甚么呢?”冯娴心虚,这时候哪能承认。

冯娴被抓了现行,心突突直蹦,慌镇静张狡赖道:“我、我可没摔死它,是它调皮往外头跑,定是翻、翻墙时才跌死的。”

冯元想了想,朝天拱了拱手:“侯府是用御赐的贡米熬的,先喝侯府的罢,沾沾皇上犒赏的福分。”

要说他与这长姐冯娴的恩仇,乃是从小便种下的。他乃嫡宗子,自小受宠,爹娘将好东西一窝蜂地往他手里送。而他这长了六岁的长姐因着妒忌,没少给他下绊子,他掏个鸟窝、偷吃口酒等的调皮事都是她背后奉告的爹娘。年事愈长,她手脚亦不诚恳起来,今儿偷他个砚台,明儿藏他个玉笔,幸亏还是官宦人家的嫡女,说出去都嫌丢人!

“嗯。”冯佟氏点点头,“腊八粥熬好了罢?奶娘你装些送去魏国公府。”

“莫瞧了,爹再给你去寻一只来。”

冯佟氏赶紧堆起笑:“嘿嘿,没甚么,正说腊八粥呢。老爷,时候不早了,让下人端上来?侯府着人送了一盆,吃侯府送的还是咱府里自个儿熬的?”

“喝粥啦?快端上来罢。”未几,冯安呵欠连天进了正厅,大剌剌坐与圈椅上,翘起二郎腿,点头晃脑地哼着小曲儿。

大女人这厢沾沾自喜地回了屋,小少爷那厢还是一片鸡飞狗跳,冯安哭得岔了气,不住扯着娘的袖口摇着:“去外头寻去外头寻,咬白定是被拐子拐走了,呜呜......”

“是。”

呵呵,一晃畴昔八年,冯娴的歹性从未改过,此时望着长姐的一身狼狈,冯放内心笑笑,公然作歹自有天收,现在这不是报应了?

瞧冯安一阵风跑走,冯娴眨眨眼,这才想到方才弟弟可没说咬白是如何死的,自个儿却抢着不打自招了,她烦恼地直顿脚。

他也不睬丫环问安,一脚踹开房门,蹭蹭蹭奔到冯娴面前,抓住她胳膊用力儿晃着,咬牙诘责:“是不是你害死了咬白?”

绿莺想的点子甚好,朱粉芳不管是四壁、摆架、柜面,一概镶上了琉璃镜。就这般过了一个月,当她再来时,于掌柜笑得满脸菊花褶子,喜哈哈地捧出账簿,客多了、进项多了、伴计轻省了,外头呼呼飘着雪,铺子里的世人却心如暖阳。

冯娴暗自对劲,将那咬白从被子里取出来后,才发明竟没了气。她惶恐不已,既怕幺弟寻自个儿算账,又怕爹娘吵架,暗忖一番后,便将咬白藏在衣衫里,偷溜到角门处,趁下人不重视,憋足劲儿抡起胳膊,将死了的咬白扔出了院墙。

冯佟氏头顶挑心髻,身着朱红对襟大袖褙子,上绣缠枝斑纹,雍容喜庆。

阖府上至主子下至小厮皆知小少爷最爱那咬白,白日走哪抱哪,夜里同寝一屋。直到六岁高低,大女人冯娴趁他午觉偷抱走咬白,回了自个儿屋里逗着玩儿。冯安醒后遍寻不着爱猫,急地哇哇大哭,冯元便派下人四周找寻。到了大女人屋时,冯娴将咬白藏到被子里,自个儿也上了床。下人开了柜子、扫了床底、寻结案下,瞧没有,便去了旁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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