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女人快起来,春巧已让人去请大夫了。”秋云将她拉起,顾恤地瞧着她的脸。
他回想旧事,只觉心力交瘁,自问事事都是为她着想,绿莺被她白白打了一通,他亦未多瞧一眼,在南门宅子,给足她面子,更未究查此事。
“她既不知你是我太太,何来违逆一举?”冯元瞧冯佟氏难堪,也未诘问,只摆摆手,“一场曲解,家去罢。”话落,他迈脚抢先往外头走,路过绿莺也未侧目。
不知过了多久,他眼里渐次腐败,将手里凉茶一饮而尽,放下茶盏开了口,温声道:“信芳啊。”
正谨慎翼翼怕吵醒她,忽听她道:“我盼着他太太将他劝住,把我打发了罢,我不想再服侍他了......我能穿糖葫芦卖,必然能将日子过起来。我被打个半死,他瞧都未瞧,一丝顾恤都无,我不肯服侍他了。他既然那般保护他太太,还来招惹我做甚么呢?莫再来了,莫再来了,将身契给我罢......放了我罢......”
“老爷?”见他来了,冯佟氏一惊,赶紧起家立在他身边,心内忐忑起来。
冯佟氏撇撇嘴,狠狠瞪了绿莺一眼,讪讪追着冯元而去。
冯氏伉俪二人从南门回到府里,进了正厅,冯元朝冯佟氏指了指圈椅:“我们两个说说话罢。”
冯元懒洋洋地问着话,负手踱着方步进了屋。出去他也不瞅世人,只大剌剌坐在打扮台前的绣墩儿上,瞧金饰匣子未阖盖,便顺手把玩起里头的物件儿。
冯佟氏点点头,坐立不安地等着他开口。
肺热症不算甚么大病,年老者十个有八个得此症,至于赏这么多?冯佟氏内心不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