灵珑舒口气,将各色画笔细心放入墨盘内,未曾抬眸,便朝着宴席正中的高位上屈膝施礼道,“皇上,臣女已完成。”
灵珑看着路嫣然虽微微颤抖却还是挺直的背影,忍不住点头,都到了这会子竟还紧咬着自个儿没有抄袭,殊不知,乾帝心中早已有了答案,她若能痛快地认了错,反倒显得敢作敢当。如这般明显错了,却死性不改,路嫣然此次,怕会被直接撵回府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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路嫣然趴跪在地吓得微微颤抖,却支支吾吾道,“皇上,这诗句是……是……是臣女与灵珑……一同……一同完成的……臣女……臣女没有抄袭……没有。”
长亭侯夫人本就爱凑热烈,这会子庆亲王妃说话了,少不得摇着帕子道,“啧啧,瞧瞧路蜜斯小脸惨白,估摸着是真的身子不适,不若从速作完了诗归去歇息。路蜜斯诗才绝艳,想来即便身子不适,阐扬个七八成的程度倒也尽够了,就莫要担搁了,细心真受了风寒。”
康汉躬身拜别,没一会儿工夫便搬来了画架,却不是一个,竟是两个。
梅菲儿见灵珑困乏,便遣了丫环去找灵珑。
乾帝看着灵珑小脑袋将近戳到地上去了,忍不住莞尔,被人抄袭了还能憋到这时候,小丫头竟非常沉得住气。
庆亲王妃微微屈膝施礼道,“皇兄,臣妾外甥女常日里也爱作诗,不若让她也试一试可好?”
灵珑一听乾帝亦如此说,忍不住想起柳诗涵当初在西北湖时的建议,这会子感觉更加可行了。她朝乾帝佩服谢恩,悄悄退到了坐位上。
乾帝说完,在皇后搀扶下迈下了高台,却在回身之际弥补了句,“路府嫡女既身子不适,不若跟着路夫人回府疗养去吧”,只轻松一句话便将路嫣然撵了归去。
乾帝拍了拍容妃的手,大声道,“朕不过与她开个打趣,丫头定不会与朕计算的。来人,将这画抬进御书房,赶明儿便让御画坊裱起来。他们日日作画,竟不如个小丫头作得好,朕必得好好寒伧他们一番。”
到底是小孩子心性,除了银两,竟然不晓得甚么是玩意奇怪。
灵珑咽了咽口水,游移道,“皇上,臣女为皇上庆祝寿辰本是该当应分,不求犒赏。”
灵珑眨眨眼,端着画架子便转了个方向,竟背对着朝臣命妇一边。
时候渐晚,乾帝便有些累了,他冲着世人点头道,“朕本日甚喜。这会子晚了,众卿家便细心护着家眷回府吧。”
孟之郎坐在席上操琴,墨连玦便选了支大号的狼毫笔,在宣纸上誊写起来,“众芳摇落独暄妍,占尽风情向小园。疏影横斜水清浅,暗香浮动月傍晚。霜禽欲下先偷眼,粉蝶如知合销魂。幸有微吟可相狎,不须檀板共金尊。”
乾帝心内暗笑,面上却沉了神采道,“灵珑丫头坦白了朕你会作诗的事情,这诗便不犒赏了。”
朝臣命妇叩拜皇上,只太傅府一众面如死灰,而路嫣然倒是直直地看着灵珑,那眼神里的恨意,竟有种不死不休的猖獗。
路太傅豁然昂首,却赶紧又垂下了,他朝着乾帝躬身,有些寂然地退回了原位,事已至此,没法挽回,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