靳良玉神采数变,捏着信封的手指在悄悄的颤抖。贰心中千回百转,狠恶挣扎着,一旦写下这些信,那么本身毕生都要受人所制,但如果决然回绝,本身就再也没法回到大明,靳家的统统只怕要落入隔房的堂兄手中。想到家中年老的母亲,尚在襁褓中的季子,靳良玉闭了闭眼,咬牙道:“我写。”
以努/尔哈赤的行事来看,他恐怕还没有如许灵敏的贸易嗅觉。而女真贵族大多也是庸庸碌碌、目光短浅之辈,能有这个目光和胸怀如此行事的,必是四贝勒皇太极无疑。
听了这话,靳良玉一向绷紧的神采终究舒缓了下来,他脸上也暴露了笑容,道:“那是天然,今后等我的商队到了察哈尔,还得请谢公子多多关照。”踌躇了一下,还是问出了本身真正体贴的事情:“不知谢公子筹算如何压服台吉,放我归去?”
“不敢,那我就托大称呼一声谢公子了。”见谢瑾成心示好,靳良玉天然顺杆子往上爬,他摸索道:“公子深夜来此,莫非是台吉有甚么叮咛?”
很快便有侍卫出去,施礼问道:“公子有何叮咛?”
谢瑾拍了鼓掌,命人送来笔墨纸砚。
因着没有贩子情愿来察哈尔行商,为了获得与明朝的贸易权,林丹汗曾数次攻打大明边疆,却一向不能得偿所愿。跟着辽东女真的崛起,林丹汗这几年开端试图与大明修好,履行联明抗金的计谋,而明廷为了对抗后金,也成心搀扶林丹汗,便在广宁开设了贸易据点,让察哈尔能够来广宁采办到所需的物质。
谢瑾看了他一眼,道:“台吉并没有甚么叮咛。是我本身,想来见见靳老板。”
不过后金再如何强大,也是远在千里以外,鞭长莫及。若他真能靠上近在天涯的察哈尔,那么靳家说不定真能一跃成为张家口最大的商号。
谢瑾微微有些讶然,没想到后金竟然有那么大的派头,为了鼓励大明的商号前去辽东,肯做如此大的让步。
他没有效蒙语,而是说的山西方言,靳良玉神采便是一动,答复道:“还好。”他有些摸不准谢瑾的身份,看起来明显是个汉人,本日大帐中却能堂而皇之的坐在额哲身侧,随便插话,明显是颇受额哲信重的。但按照他汇集到的谍报,却从未传闻过察哈尔王庭中有如许一个汉人的存在。
不愧是奠定大清称霸天下基业的一代雄主。
女真人固然距隔开得远,但因为物质匮乏,对去到盛京沈阳的大明贩子一贯奉若上宾,买卖也是公允公道,情愿出大明境内数倍的代价来采办物质。而林丹汗治下的察哈尔部倒是一贯仗势欺人,强买强卖,久而久之,底子没有商户情愿来和察哈尔做买卖。
这些环境谢瑾天然也是心知肚明的,看着靳良玉脸上的神采,晓得贰心中所想,解释道:“靳老板不必担忧,跟你做买卖的并不是那些察哈尔贵族,并不需求你直接跟他们打交道。你只需将货色带来察哈尔,剩下的统统都是由我来卖力。至于代价嘛,就比着大明境内的代价上浮五成如何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