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瑾高低打量了他一会儿,开口道:“靳老板在这里还住得风俗么?”
女真人固然距隔开得远,但因为物质匮乏,对去到盛京沈阳的大明贩子一贯奉若上宾,买卖也是公允公道,情愿出大明境内数倍的代价来采办物质。而林丹汗治下的察哈尔部倒是一贯仗势欺人,强买强卖,久而久之,底子没有商户情愿来和察哈尔做买卖。
“这个我自有体例,靳老板就把心放在肚子里,等着回家便是。”谢瑾说着,悄悄拍了鼓掌掌。
谢瑾低声笑道:“靳老板本日在大帐中一番高论,鄙人佩服之至。不过,靳家和后金之间,可不但仅是做买卖吧?据我所知,靳老板的女儿,现在仿佛正在盛京某位大人的府上?”
他说得这般天然,仿佛本日在大帐内一语道破靳良玉两人特工身份的,并不是他一样。
但是自从三年前广宁被后金攻陷后,林丹汗却连这独一的贸易据点都落空了。明廷以为在这场广宁之战中,林丹汗率兵姗姗来迟,有袖手旁观之嫌,没有尽到盟友的任务,是以也不肯开设新的贸易据点,二者的干系就此冷酷了下来,盟友干系分裂。
谢瑾慢斯层次地将这些信收好,然后道:“靳老板此后便晓得,本日的决定有多么精确。我会帮忙你,代替范家,成为张家口最大的商号。”
因着没有贩子情愿来察哈尔行商,为了获得与明朝的贸易权,林丹汗曾数次攻打大明边疆,却一向不能得偿所愿。跟着辽东女真的崛起,林丹汗这几年开端试图与大明修好,履行联明抗金的计谋,而明廷为了对抗后金,也成心搀扶林丹汗,便在广宁开设了贸易据点,让察哈尔能够来广宁采办到所需的物质。
是不是养女,谢瑾天然不清楚,只不过他宿世时曾传闻,晋商八大师在初期与后金互市的时候,为了相互取信,曾把族中待嫁的女孩们送去盛京给后金贵族做侍妾。现在随口一诈,公然便唬住了靳良玉,把实在环境说了出来。
谢瑾固然一贯视皇太极其最可骇的敌手,但不得不说,皇太极对晋商的优恤宠遇,大大减少了他的费事。本来他还担忧靳家蒙受了这么大的丧失后,是否另有才气安身于张家口八大商号当中的。
看管的将士是额哲的亲兵,天然熟谙谢瑾,不敢禁止,直接放他出来。
谢瑾双手将他扶起,慢慢道:“我不但能够保住你一条命,还能送你一场大繁华,就看靳老板愿不肯意了。”
谢瑾拍了鼓掌,命人送来笔墨纸砚。
靳良玉猜疑地接过,一封封抽出来细看,渐渐地,神采垂垂变了。
谢瑾看了他一眼,道:“台吉并没有甚么叮咛。是我本身,想来见见靳老板。”
“去弄几盆炭火和棉被垫褥过来,这帐篷里冷飕飕的,如何住人。靳老板是台吉的高朋,不成怠慢了。”
“如果是如许的话,那就再好不过了。”谢瑾笑吟吟道:“那么靳老板,我们此后就合作镇静了。”
他告饶似地看向谢瑾:“这、这……”
只见这几封信,全数都是以靳良玉的口气写成。有的是写给后金,称靳家愿举家为女真效力,并详细描述了明朝的一些军事意向以及朝廷风向,为后金通风报信;有的是写给明廷朝中大臣,细细陈述了后金的环境,仿佛与后金互市便是为了替大明刺探谍报;乃至几封信,是直接进犯朝中重臣,揭穿他们暗里的犯警之事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