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后道:“你家中另有兄弟么?”
皇后睨我一眼,冷冷一笑。我视若无睹,缓缓添了茶水。皇后端起茶盏,忽又问道:“你的双亲现在已经脱籍,现下以何为生?”
苏燕燕。本来如此,当真如此。
我心头一颤,定定看着她道:“必然会的。到时候,姑姑和绿萼、小钱,另有统统奉侍我的宫人……全会被抓去掖庭属鞠问。苏女人都逃不畴昔的,我们也都过不去。不但是我,连长宁宫刘女史身边的人,乃至弘阳郡王身边的人,都会去掖庭属走一遭。姑姑,你怕么?”
皇后叹道:“这么多年,她的气性一点没改,还是如许想不开。”我低头不语,只是在袖中转着左手食指上的桂纹碧玺戒指。皇后又道:“听闻陛下那一日本来要册封你?”
我本觉得芳馨多少会有一丝惊骇和慌乱,谁知她只是眉心一耸,随即淡然道:“奴婢不怕。”连她手中的空碗都没有半分颤抖。
皇后道:“既然身子不好,就不消总来本宫这里回事。凡事你本身想着办,拿不准的,另有内阜院。闲了要善自保养才是。”
皇后浅笑道:“不必谢。即便本宫不说,易珠也会善待张氏的。”
我心中一沉。自苏燕燕被带去掖庭属,皇后终是对慎嫔的死起疑了。但是这句话我不能不答,只得仓促道:“娘娘所言有理。”话一出口,我便悔怨了。公然听得皇后诘问道:“那么依你看,慎妃究竟因何他杀?”
我奇道:“新任的掖庭令?不是说,李瑞在掖庭左丞上任满一年,便擢升为掖庭令么?”
连环策!这连环之计,终有一环能致皇后于死命。
我叹道:“臣女不肯意。”
我上前施礼。皇后笑道:“你来得恰好。本宫被这些孩子缠得实在没有体例了。你是最会哄孩子的,既来了,便说一个故事与她们听听,哄她们昼寝。”说着将华阳公主抱在膝上。我随口说了一则寓言,两个乳母赶紧将公主都抱了下去。
苏燕燕去过慎妃的寝室,厥后慎妃便他杀了。本来如此,本来如此!我忙问:“那苏女人本身如何说?”
我嘲笑道:“晓得了。你下去吧。”
芳馨惊奇道:“女人不怪奴婢?”
我又问:“她去拿玉瓶,是皇后的意义么?”
皇后笑道:“昱嫔还不到十七岁,又是头一胎,何必用宫规拘束她,叫她不痛快?”
芳馨一怔,道:“女人说甚么?”
芳馨一笑:“人生活着,谁也不能在统统的事情上永久问心无愧。只要女人对慎妃自裁这件事情不知情,奴婢便不怕掖庭属的鞠问和酷刑。若掖庭属问奴婢旁的事情,奴婢只见到女人是女中君子,行事开阔无惧,奴婢从没有见女人做过不端之事。”
我笑道:“无妨。陛下说不定会将我一起拿到掖庭属去问,到当时,我便是不想陪你们也不可了。姑姑不怕,我自也不怕。”
皇后仿佛大为不测:“为何?”
颖嫔道:“张氏被废出宫,现在病死。如何措置,也没有先例。请娘娘示下。”
皇后这话,明是问父亲,实际倒是指着熙平长公主。我笑道:“臣女的父亲只是略通文墨,识得几个字罢了。正因如此,发蒙以后,父亲便请了夫子传授臣女,厥后才气做柔桑县主的侍读。父亲最精通算术,做个管家恰好,若去科考,还远远不敷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