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答道：“是。”
玉枢长舒一口气道：“我只怕皇后问我的那些话是真的。”顿了一顿，果断道，“你放心，我还会再求陛下的。我必然救你出来。”
天子又向我道：“虽说皇后心结不解，但是你应对不善，罪非难逃。”转头向小内监道，“奉告掖庭属，朱氏免官，入掖庭狱省罪，非赦不得放出。”我亦跪地谢恩。玉枢焦痛不已，顿时哭出声来，她膝行上前，抱住天子的小腿泣道：“求陛下饶了mm吧。mm身子不好，如何能在掖庭狱刻苦？这不是要了她的性命么？”
我垂首道：“穆仙姑姑所言，句句失实。”
玉枢恍然大悟，嗵的一声跪在天子膝下，焦心道：“陛下，皇后娘娘定是拿畴前问过臣妾的话，又问mm。臣妾无知，几番触怒皇后娘娘，皆因圣德宽宥，没有追责。现在mm也是如此，求陛下也像待臣妾一样，宽恕mm吧。”
玉枢反手握紧我的指尖，低头半晌不语，俄然肩头一颤，泪水连珠落在我的手上：“你才一回宫，就要去掖庭属下狱。动静传出去，我如何和母亲交代？”我举袖擦去她的泪水，咬紧了牙关，才不至于气短落泪。这几年，母亲虽也无微不至地待我好，倒是七分客气三分疏离。她若传闻我进了掖庭狱，约莫不会如何诧异，又何必玉枢交代？
我答道：“汉末幽州名将。为郡吏时，太守有罪，敕令槛车征入京中，公孙瓒变装，于路奉养，不离不弃。时人奖饰有加。”
银杏双颊一红，暴露一抹忧色。她走上前来，将手炉双手偿还：“这个……还是还给你。你有芥蒂，经不得冷。”
在天子从寝殿出来之前，四个内监进宫将我带到了掖庭属。
天子道：“一两日？”
天子向太医道：“太医如何说？”
皇后已死，夫复何言。“汴城府尹不是已经缉捕河盗斩首了么？”
天子向小简道：“你去济慈宫向太后回禀此事。朕再去陪一陪皇后。”说罢起家，拂袖而去。
我正要接过手炉，忽而游移：“你安知我有芥蒂？”
玉枢的眉间松了两分，复又担忧道：“掖庭狱那种处所，去了就要掉一层皮。即便不消刑，也要日日劳作。你的身子，怎能经得起……”
闻声玉枢的声音，我大惊，侧转了身子道：“姐姐不在内里陪着，如何出来了？”
我叹道：“我也不晓得。但我目下只是在掖庭狱自省，还没有被议罪，更没有被正法，景象并不算特别坏。你好好地做你的皇妃，只要你还是婉妃，我就另有希冀。”紧一紧双手，又低低道，“我与掖庭令李瑞有些友情，想来他不会难堪我。你若为我失了圣心，那才没法和母亲交代呢。”
我忙道：“你不要胡思乱想。这些人牵涉宫中命案，我在内宫数年，怎能没听过他们的名字？”
穆仙叩首道：“奴婢罪该万死。”
“旧事？”天子长叹一声，“朕也晓得她有些事放不下，竟还是来问你了。”
银杏侧身倒下，不答我话。秋兰道：“是我奉告她的，我在宫里十几年，又在御药院管着药库，怎能不知你的芥蒂？”说罢抛了一幅被子过来，“他们定是健忘给你送被子，你先用这个，早些睡吧。”
天子问我：“穆仙可有说错？”
我心中打动，慎重道：“玉枢，你苦练歌舞，不过是为了留住圣宠。既获得了，无谓再为我落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