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更加恭敬:“是。但娘娘可知,太后主张立谁为太子么?”
我昂首直视她的双眼,安然道:“即使娘娘不召臣女,臣女也要来思乔宫的。臣女传闻锦素mm被囚,很想见她一面。”
乳母带高曜回了启祥殿,穆仙却还没有分开的意义。我便让绿萼与红芯带着小丫头们先去洗漱,只留芳馨奉侍。穆仙也让乳母安氏带平阳公主先出去,方上前悄悄道:“娘娘请女人去思乔宫。不过还请大人委曲一下,扮作奴婢身边的小宫女。这会儿恐怕车大人就要返来了。”
周贵妃孰视很久,目光稍稍温和:“这么说,你情愿援救锦素?”
我扮作周贵妃的使女,由陆贵妃相送,浩浩大荡出了思乔宫,向北走去了粲英宫。粲英宫的执事杜若领了一众宫人上来驱逐。周贵妃带着我径直走进值房,两个守门的小内监不敢禁止。
周贵妃眸光一动,不动声色地向后靠去。很久方起家道:“走吧。你与本宫一道去粲英宫。”
转过七扇紫檀木雕花屏风,从右边后门出来,只见几个小宫女端着漱盂铜盆、青盐毛巾等物,从八扇大开的隔扇中鱼贯而出。只见皇火线才披上绯色五彩九鸾袍,正要去东偏殿梳头。寝殿暗淡,烛火欲灭而未灭。北窗透出些许天光,皇后的神采亦如天气晦明不定。
锦素堕泪道:“我宁肯信赖,你们当中有一个是至心待我的。”
那一日杜衡叮嘱锦素防备我,明显锦素并未放在心上。现在她无颜面对母亲,转过身去掩面长哭。哭声细弱而压抑,一如被她忘记的谆谆叮咛。她母女二人,究竟谁害了谁,却也难说。
我叹道:“不是娘娘在思乔宫召见臣女的么?”
锦素从母亲怀中抬开端来,见是周贵妃,忙趴下炕来施礼,未出一言,已泣不成声。杜衡推了推宜修,两人下地叩首。
高曜道:“那姐姐快些出来,孤要听故事!”
正说着,高曜从南厢奔了出来,拿着写好的几张小楷恭恭敬敬地请我检阅。我看罢笑道:“殿下一个字都没有写错,连涂改也没有,很好。”
对史易珠和车舜英的恨意刹时充满了四肢百骸,我坐直了身子,扬眸凝睇,一字一字道:“除了臣女,遇乔宫史大人也听过。”
惠仙道:“娘娘正要梳头,是个回话的好时候。奴婢大胆,这就带大人出来。”
世人都笑了起来。但是我只想着一句话:故谏说议论之士,不成不察爱憎之主而后说焉。[51]
我叹道:“若我和易珠一道出售了你,你如许不就太傻了么?”
锦素含泪道:“是臣女有罪,臣女实在不该多口。如此害了母亲,害了宜修姑姑,也害了本身。臣女有负娘娘的深恩,请娘娘惩罚。”说着就要跪下去。
杜衡颤声道:“娘娘情愿为锦素讨情么?”
我微微一笑:“昨日于锦素奉告臣女,陛下出征前,太后曾劝陛下立太子。”
周贵妃道:“桓仙,你先带宜修出去,本宫有话和于大人说。”
屋子里连蜡烛都没有,暗淡的油灯奄奄欲熄。门一开,冷风将油灯也吹灭了。门口灯火透明,照不见深处的暗中。只听杜衡的声音问道:“是谁?”
周贵妃要见锦素不难,难在请皇后宽恕锦素。因怕皇后耳目浩繁,方借陆贵妃的书房、陆贵妃的侍从召见我。她口气不善,清楚是狐疑我告密了锦素。